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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64岁的塞尔维亚行为艺术家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在纽约现代博物馆举办行为艺术《凝视》。
在这场历时两个半月的展览中,阿布拉莫维奇像一尊石像一样坐在那里,700多个小时岿然不动,接受1500人的对视挑战。
与阿布拉莫维奇对视的人中,有微笑的,有痛哭的,有戏耍的,有求婚的,任凭人们使出种种手段,或真情或假意,阿布拉莫维奇不为所动,毫无反应。
最后,当一个人出乎意料坐在她的对面,用自己的眼睛,注视着她的眼睛的时候,阿布拉莫维奇瞬间崩溃,泪流满面。
这个人就是她曾经的伴侣乌雷。两个人曾一起生活过12年,后来又安静地分手。在分别了22年之后,他们隔着一张桌案伸出双手,十指相扣。
阿布拉维奇1946年出生于贝尔格莱德,父母都是铁托的拥护者。她从小和拥有虔诚信仰的祖母生活在一起,祖母在烛光前的祷告声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6岁那年,她不情愿地回到父母身边,和弟弟在家里接受军事化管理。作为军事化管理的一项内容,阿布拉维奇常常遭受母亲的打骂。
阿布拉维奇的艺术风格和这种受虐的经历密切相关。她的作品充满叛逆和自虐---切割自己、鞭打自己、让烈焰烧灼自己,甚至差一点丢掉生命。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曾经说: “一个艺术家不应该爱上另一个艺术家。”然而不久,她就爱上了另一位来自西德的行为艺术家乌雷。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12年,合作表演了不少让人印象深刻的作品。
1988年,他们的感情走到了尽头,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无论如何,每个人到最后都会落单。”
那一年,两个人来到了中国。阿布拉莫维奇从渤海岸边的山海关自东向西行走,乌雷则从戈壁滩的嘉峪关由西向东前行,三个月后,两个人各自行走了2500公里,在二郎山会合,然后挥手告别。直到22年之后,他们在纽约再度相遇。
一个人静坐700多个小时,接受1500人挑战,像一尊石像那样不为所动,若不是让自己的心变成冰冷的石头,哪里有这样的定力?
我们小时候常玩一种“我们都是木头人”的游戏。小伙伴们口里唱着:“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然后突然站在那里,相互看着,一动也不动,看谁憋不住先笑起来。
就在这样的游戏中,我们渐渐长大,渐渐地越来越有定力,直至变成了真正的木头人。我们不仅不敢说话,也渐渐丧失了哭和笑的能力。
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首诗歌:
我们都是木头人
不许讲话不许笑
还有一个不许动
就这样我们头发慢慢白了
皮肤变黑了,皱纹越来越多了
就这样我们走进生命的冬日
天黑得越来越快了
就这样我的好友,我的兄弟
离得越来越远了
围坐身旁的都是陌生人......
然而我们还有一颗心,我们的心虽然已经像冰冷的石头,但总还会隐藏一处软弱的地方,为爱而留。就像阿布拉维奇一样,她虽然把自己变成一尊石像,但在她灵魂的最深处,依然隐藏着爱的渴望。
一个美国牧师讲过这样一件事情。几十年前,有一个来自越南的人刚到教会的时候,总是板着脸,看不到一丝笑容。牧师走到他的身边,和他谈心。这个人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为了逃避国内的战火,他和母亲兄弟跟随一艘难民船,想要逃到一个安全的国家。然而,沿途经过的港口,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们。
船在海上漂来漂去,他眼睁睁看着弟弟在母亲怀里闭上眼睛。他把弟弟的尸体丢进大海不久,母亲也离开人世,他把母亲的尸体也丢进了海里。
他和其他难民在美国上岸,然而却忘记了微笑,没有人看到过他脸上的笑容。
当这个越南人得知上帝爱他,甚至愿意让自己的独生子为他而死的时候,他痛哭了起来。后来,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脸上常常带着微笑,成了教会里最爱笑的一个人。
有一个朋友告诉我,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再也不会哭了,不管遇见多伤心的事,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十年前,他第一次走进教会。当赞美诗唱响的时候,他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刷刷刷地流了出来,仿佛重新涌流的泉水流过布满沙石的小溪。他后来告诉我,当泪水流出来的时候,心里充满了难言的安慰。
若是没有爱,什么力量能让一尊石像流出泪水?若是一个人的石心不被换成肉心,有谁能品尝到幸福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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