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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汉日记》中,作家方方多次提到媒体记者,既称赞某些记者对真相的追寻,也同情某些记者言不由衷的无奈。
然而昨天,方方却为某媒体的操作愤怒了。首先是一个帖子,标题是:“网民竟然如此痛斥方方,您怎么看”,其中收集了两百多条攻击方方的文字。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发表这个帖子的是“今日湖北网”,主管单位是湖北省新闻工作者协会。
这就奇怪了,网络上这么多赞扬方方的帖子看不到?怎么偏偏挑出这些充满恶意的的评论呢?
我并不认识方方老师,对她的作品也不太熟悉,但从《武汉日记》中,看到她的良知和勇气。2月中旬,看到某些人围攻方方,我写了一篇《从方方身上看到一个作家的价值和力量》,为她这种替哑巴开口的做法叫好。很多读者在这篇文章后面留言支持方方,很快就超过了精选限制,不少留言无法放出来。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攻击方方的帖子,本着公平的态度,只要里面没有过于肮脏的字眼,我也会放出来。但总而言之,支持方方的言论还是占绝大多数。
在刊发方方日记的二湘的多维空间公众号里,每天支持方方的留言更是“浩如烟海”,甚至有些律师要出面为方方维权。我就纳闷,作为有官媒背景的“今日湖北网”,怎么单单要挑出少数攻击方方的帖子?不是说方方不能批评,但如果对支持方方的观点选择性地闭目不看,是不是有违媒体客观公正的原则?
当然,在特殊情况下,客观公正很难做到。人们也体谅媒体的难处,方方本人就曾对这种难处也表达过同情。既然自己没有说真话的勇气,那就该给说真话的人默默地掌声,而不是冷不防从背后射暗箭打冷枪。这么做岂不是过于不要脸吗?
更有甚者,配合这篇官媒炮制的“痛斥方方”的帖子,好几个公众号不约而同写文章揭露方方,指责这个65岁的老人不出门当义工,享受厅级干部的待遇说风凉话,甚至造谣指责她利用特权把侄女送出武汉。对于这些,方方在自己的日记里一一给予批驳。
其实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当他们反对某人观点的时候,不是有理有据的公开辩论,而是顾左右而言他,专门想一些歪门邪道来抹黑对方。对这种伎俩,做过二十多年舆论监督的我一点也不陌生。
还看到一则消息,说某武汉媒体记者因在这次疫情中的表现,成为“巾帼奋斗者”的代表而获得表彰,她对着镜头侃侃而谈自己在抗疫一线的表现。据《光明日报》报道,这名记者在2个月共采写各类公开稿件500多篇,内参报道90多篇。
网友很快翻出来她的“精彩报道”,其中包括《武汉卫健委通报:发现的多例肺炎病例为病毒性肺炎 未发现明显人传人现象》(2019年12月31日)、《8人因网上散布“武汉病毒性肺炎”不实信息被依法处理》(2020年1月1日)......
当然,记者并非专家,很多时候的确起着传声筒的作用,但一个真正的记者绝不会放下质疑的意识和独立思考的能力。美国著名报人普利策曾说过一段很有名的话:“倘若一个国家是一条航行在大海上的船,新闻记者就是船头的瞭望者,他要在一望无尽的海上观察一切,审视海上的不测风云和浅滩暗礁,及时发出警告。”
既然不能做到普利策所说的一个记者的职责,只满足自己“传声筒”的角色,就不要对着镜头往自己的脸上抹粉了,岂不知抹的是粉,转而就变成肮脏不堪的锅灰了吗?
昨天,曾获长江韬奋奖的前中青报记者刘万永在朋友圈里发出几句意味深长的话:“当记者,所有你署名的报道都白纸黑字的放在那里。好的别人抹不掉,坏的自己赖不掉。”
怎么会赖掉呢?在一幕幕人间惨剧面前,某些记者怎能不因为自己的平庸之恶而遭受良心的谴责呢?人世间最悲哀的,就是一辈子靠撒谎活着。
行文结束的时候,忽然想到这样一件事。一个记者勤勤恳恳,写了大量涂脂抹粉的新闻报道。后来,他把自己多年写的东西汇总在一起,要出版一个作品集。所有的内容都编排好,只等着印刷了,他忽发奇想,通过关系找到某重要领导,请领导写了一段褒扬的话,放在扉页上。没想到,这本书刚刚印出来,这个领导就出事了。这个哥们不得不辛辛苦苦,把每本书的扉页都撕掉。
白纸黑字的纸能撕掉,但抹上黑的脸皮能撕掉吗?下笔之前,真的需要好好掂量掂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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