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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某些战狼类热门影片的误导,我对国产电影看得不多。但偶尔看到几部没有太大市场影响的片子,不得不使我对某些国产电影刮目相看。
前两天在网上误打误撞,看到一部十年前的电影《透析》。这部电影曾多次在国际电影节上获奖,但我却第一次听说。这部电影改编自真实的事件,表现了新旧法律更换之际,给国人带来的悲喜遭遇。
电影的情节并不复杂。1997年,中国北方的一个小城,老法官田成有过着普通而平庸的生活。他是一个刻板的人,凡事只知道照章行事,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印象。
田成有的女儿不幸遭遇车祸,肇事车是一辆被盗车。这件事给他和妻子带来沉重打击。看着妻子无语的泪眼,田成有不知道怎样安慰,只知道暗暗地叹气。
田成有接到一个案子,一个叫邱武的年轻人偷了两辆车,价值六万元。对于邱武是否该判死刑,审判人员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意见。
一种意见认为现行法对盗窃罪的量刑有十多年前严打背景,它规定盗窃金额在三万元以上就判死刑。这十多年来货币贬值,现在的三万元钱恐怕也就相当于当时的三千元钱。按照尚未颁布的新刑法条文,邱武罪不该死。对邱武量刑是否该考虑这一点。
另一种意见认为判邱武死刑符合现行法律规定,他是累犯,又没有重大立功表现,判处死刑没有什么可疑义的。作为审判长,田成有认为新刑法虽然代表着一个新的精神,新的方向,但毕竟还没有执行,“我认为现在一切工作还是应该按现刑法去执行!”经过审委会商讨,邱武一审被判处死刑。
当地有一个民营企业家李总罹患肾病,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只能靠透析来维持生命。他的律师通过看守所的关系,对邱武体检后,确认他的肾脏与李总配型成功。律师找到法院院长,希望能动员邱武捐出一个肾脏。这样做,李总的身体既可以得到痊愈,而且邱武也可以有立功减刑的机会,有活下去的希望。
为此,李总愿意捐给法院两辆汽车表示谢意,院长默认了这个方案。但素来不看领导面子的田成有却驳回了这个方案。他说法律不允许一审死刑犯捐献器官,“如果邱武在捐肾手术过程中有什么意外,谁来负这个责任?”
田成有忠于法规,但在生活里却活得非常麻木。尤其女儿去世以后,他和妻子更是一天天地捱着日子生活,看不到任何盼望。
邱武二审维持死刑判决,等到十月一日假期过后,就要执行枪决。这个时候,中国的新刑法颁布,十月一日后正式实施。如果按照这个法律,邱武不该判死刑,但是在新法颁布之前,他的二审判决已经出来,上级法院也下达了执行通知书。
国庆假期过后,田成有来到看守所宣布了死刑判决,邱武当即被押赴刑场。一名法警对田成有说:“这小子够背的,因为偷车给毙了,弄不好他是最后一个。”田成有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到了刑场上,田成有找到监刑的副院长说:“我十月一日以前没有把判决书送达给邱武,只是今天上午对邱武宣读的判决。按照规定,判决书没有送达,判决就不生效。可是10月1日以后就开始实行新刑法了。咱们现在执行的是一个废止的旧刑法,应该叫停执行。”
副院长认为,省高院的执行命令是9月29日下达的,执行死刑没问题。田成有坚持称,新刑法对盗窃罪量刑做了重大调整,邱武按照新刑法罪不该死。副院长犹豫了一下,但最终拍板说,没有接到上级停止执行的通知,还是应该执行死刑。
当执行人员举起枪来,等待射击的号令时,田成有不顾一切冲上前去,叫停执行。
因为这件事,田成有受到调查,但这起案件也被改判,邱武保住了生命。
邱武案的改判,让田成有的脸上有了笑容。而妻子告诉他,自己刚到医院检查,医生说她还能生,“咱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这部电影拍得非常真实。田成有没有崇高理想和慷慨言语,活得麻木而无奈,整部影片笼罩着沉闷的氛围。直到在刑场上,他的良知忽然苏醒,为了拯救犯人的生命不顾一切地大声叫停,让这部电影一下子闪耀出明亮的色彩。
田成有没有保住女儿的生命,但保住了一个罪不该死的盗窃犯的生命。他的女儿虽然不能活过来,但他内心深处沉睡已久的东西已经苏醒过来,这就是人的良知。
良知发现的时候,能够看到人的价值和尊严。一个人良知发现,不仅能够拯救别人,更能够拯救自己。
可惜在这个世界上,太多人为了肉体所需,甘愿埋没自己的良知。
良知对于灵魂而言,就像呼吸一样重要。没有良知,人的灵魂只能深深地陷入窒息。因为良知,人类才会拥有认识爱和永恒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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