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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周日不发稿子,所以起得晚一些。还没有脱离睡意的时候,听到窗外传来叽叽咕咕的鸟鸣。
起初我以为是布谷鸟。随着意识渐渐清醒,我才辨明那不是布谷鸟的叫声。布谷鸟的公鸟和母鸟叫声不一样,但我听到的,这两种声音都不是。
在这春光明媚的时节,我好想听到布谷鸟的叫声。那种声音悠扬悦耳,仿佛空中响着清脆的哨音。
小时候,我常听到布谷鸟的叫声,却很少能看见它,因为这种鸟的叫声总是在很远的地方。这也是布谷鸟叫声的魅力所在,它透过阴云和春雨,透过阳光和微风,总是把人的视线牵到很远的地方,看到辽阔的大地已经春意盎然。
有一个春天的夜晚,已经很晚了。我躺在床上还没有入睡,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布谷鸟的叫声。月光好亮啊,把窗棂映得闪闪发光。从声音判断,那只鸟在很远的地方。我仿佛看到那只鸟儿在明亮的月光下展翅翱翔,飞过静静流淌的运河,飞过运河两岸安眠的村庄。
几年前,一个暮春时节,我一个人在运河河套里散步,忽然听到头顶传来清脆的啼鸣。一只布谷鸟落在我身旁一棵高高的柳树上,悠然自得地叫着。我连忙屏息驻足,静静地站在那棵树下,偷偷地观察这只鸟。它的体型不大,显得俊秀而机灵。它黑油油的眼睛向远处望着,向着尘世发出响亮的哨声。
我想,这只鸟如果知道树下站着一个人的话,一定不会放声啼鸣。因为它就想让人们在远处听到它,它愿意让人们听到它的声音,而不愿让人们看到它的身影。它愿意唤醒人类,但也始终对这个群体抱着警惕。
我从小在乡村长大,从小就喜欢布谷鸟的啼鸣。在布谷鸟的啼鸣中,乡民们在刚刚翻耕的松软的泥土里撒下种子。我喜欢这种生活,带着希望撒种,流着汗水收割。亲手做工,吃自己的饭。这种朴素的道德观念影响了我一生。
我一直从事文字工作。当我在洁白的纸上写出一行行字迹的时候,就仿佛把一行行种子撒在大地上。每天写字成了我生活的习惯,不管这一天有多忙,这一天发生了什么,总要把该写的字写完。
有人问我写作的方法,我希望他能向农夫学习。就像一个农夫一样,在播种的季节,不管遇到什么烦恼,遭遇什么痛苦,总要把自己该做的活忙完,总要把种子撒在土壤里。写作也是这样,尤其是带有使命的写作。
“流泪撒种的,必欢呼收割。那带种流泪出去的,必要欢欢乐乐地带禾捆回来。”(诗126:5-6)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至高者赐给我的就是撒种的使命。不论如何,都要播下爱和希望。
当看到自己撒下的种子生长发芽,结出累累籽粒的时候,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即使看不到收获的那一天,但我相信神自然会照料和收割。就像使徒保罗所说:“栽种的算不得什么,浇灌的也算不得什么;只在那叫他生长的神。栽种的和浇灌的,都是一样。但将来个人要照自己的功夫得自己的赏赐。”(林前3:7-8)
十九世纪法国画家米勒画过一幅很出名的《播种者》。一个农夫踏着松软的泥土,一边走一边把种子撒在垄沟里。在他的头顶有一群鸟飞过,发出啾啾啾啾的啼鸣。
我喜欢米勒的画。在他的很多关于乡村的画里,都能听到鸟的啼鸣。米勒最早的回忆之一,就是当他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祖母把他叫醒时大声说:“我的小弗朗索瓦,起来吧!如果你知道鸟儿歌唱天国的荣光有多长时间该有多好啊!”
米勒是一名虔诚的基督徒。一直到今天,我们依然能在米勒的画中听到鸟鸣,那个撒种者撒下的希望的种子,依然能撒到今天很多读者心中。
按照计划,我带着几本书到树林里去读书。昨天刮大风,我没有到这里来。今天天气晴好,灿烂的阳光映照着树枝上绽放的嫩芽,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还没有走进树林,就听到那里面传来一阵阵的鸟声。尤其是北面林子里的那一群喜鹊,吱吱嘎嘎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一群伐木工正在里面劳作。
走在林间小路上,能闻到一阵阵的清新的气息。这些气息来自树上的柳芽和榆芽,还有地上刚刚露头的嫩绿的芦芽。再过几天,也许就能在林间空地上露营了。
想起那一年在林中露营。拂晓的时候,在将醒未醒之间,能够感受到帐篷外面一片静寂。忽然,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声鸟声,像是打碎了什么东西。紧接着,整个树林里就此起彼伏响起各种鸟儿的啼鸣,响起了各种声音的大合唱。
在我们身边,疫情正在像薄雾一样渐渐散去,人们再一次听到清脆的鸟鸣。鸟鸣给经历伤痛的人们带来希望。我相信,国外的疫情也会很快散去,人们很快也会到野外聆听悦耳的鸟鸣了。
只要有树木的地方,就能听到鸟儿的啼鸣。只要有生活的地方,就该有对至高者的感恩和赞美。
在鸟儿的啼鸣中开始新生活吧,撒下种子,总是会有收获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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