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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格兰的文学作品中,冬天以阴沉寒冷著称,尤其是乡村的傍晚,更显得凄清阴暗。
然而,即使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有让人感动的事物。比如著名作家哈代写于1900年的诗歌---《黑暗中的鸫鸟》。
寒冷的冬天,天黑的格外地早。黄昏时节,苍白的日头坠向地平线。树篱上纠缠的藤蔓,在风中瑟瑟发抖,看上去就像断了的琴弦一样。
诗人站在自家的篱边,看不见一个人影。邻居们早早回到家里,守在炉旁烤火。
空旷的原野看不到边际,上边笼罩着阴暗的苍穹。风儿传来阵阵呜咽,仿佛有人在悄悄哭泣。在诗人看来,世间万物都和自己一样,似乎对生活丧失了热情。
突然,树林稀疏的枝丫间
响起一阵清脆婉转的声音
在昏暗的傍晚唱着热情的歌
这歌声中包含着热情和喜悦
这是一只鸫鸟,看上去那样瘦弱
羽毛被风阵阵吹乱
但歌声却从它的胸腔飞出
飞向越来越浓的夜色
远远近近,任你四处寻找,
在地面的万物之中
值得欢唱的原因是那么少
是什么使它这样欣喜激动?
这使我觉得,它颤音的歌词
它欢乐的曲调
包含着某种幸福---为它所知道
而不为我所晓
这首诗歌描述诗人在冬日傍晚看到的情景。阴暗寒冷的天气、萧条荒疏的乡村,人们的心情笼罩在孤独和昏暗中。可这时候,在萧瑟的树林里,一只鸫鸟唱出美妙动人的歌声。
最为打动我的是诗歌的结尾,诗人在鸫鸟的啼鸣中听出了某种幸福。但这种幸福为鸫鸟所知,对人类却是个秘密。
在这个世界上,有飞鸟作伴,实在是上帝给人类的恩典。可惜,很多人并不留心鸟儿的啼鸣,把那些声音当作和自己无关的事物。而在诗人看来,在鸟儿的歌声中包含着幸福的启示。
美国 霍默 鸟鸣
俄罗斯作家屠格涅夫也曾写过一首关于鸫鸟的散文诗:
我躺在床上,但我不能入睡。烦忧在啃啮着我。沉重的、令人烦恼的、单调的思绪缓缓地从我的头脑里流过,就像在阴雨的日子里,一条连绵不断的云雾的链条,沿着灰濛濛的山丘的顶部,在不停地游移......
在我的窗户下面,一只黑色的鸫鸟歌唱起来——它叫个不停,声音响亮,充满自信。婉转的叫声透入我寂静的房间,它充满了整个房间,充满了我的耳朵,充满了我那被枯燥无聊的失眠和病态思虑的痛苦所困扰的头脑......
于是,我,一个可怜的、可笑的、深陷在爱怜中的人,对你说:谢谢,小鸟儿,谢谢你在这忧伤的时刻,在我的窗户下这样突然地唱起热情奔放的歌......
当拥有贵族头衔、辽阔田庄、文坛盛誉的诗人遭受重重烦扰的时候,没有任何积蓄的鸫鸟却开口赞美歌唱。它们一无挂虑,轻松而愉悦。它们在天空中看到什么秘密?
我忽然想起朋霍费尔牧师,想起他在走向纳粹的绞刑架之前,写给父母的一封信:
春天很快就要到了。你们在花园里可做的事就要多起来。在这里,监狱的庭院中,有一只鸫鸟每天早上都要哼唱一支优美的小调,现在它开始在晚上也唱了。人们该为这些小事而感恩.......
你有什么烦恼、焦虑和困扰吗?那就侧耳聆听鸟儿的啼鸣吧。在高天之上存在着幸福的奥秘,值得每个人向往和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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