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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脑海里常常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一个人在黑暗里孤独行走,忽然看到远处的一盏灯火。
这幅画面不知是我个人的体验还是来自电影屏幕,但可想而知,漫漫黑夜中的一盏灯火,会给一个孤独赶路的人带来怎样的安慰。
美国女作家梅.萨藤在她的独居日记中写道:
作为一个作家,能够记录她灵魂苦行的来龙去脉是值得欣慰的。人在黑暗中,想到沿岸礁石上灯塔的守望者时便有了慰藉。有时入黑以后外出散步,看见我的房子里透出明亮的灯光,顿时觉得我在这里所有的痛苦煎熬都是值得的。
日本女作家江国香织在她的散文中,更是纵情描述了在黑夜里奔向光明的种种体验:
我在美国的乡下小镇读书时,夜晚一走进超市便觉得安心。巨大的停车场,亮得刺眼的白晃晃的灯光,多得数不清的各类食品......虽说乡村的道路荒凉、黑暗、空无一物,不过在这样的道路上只消驱车十五分钟,便能抵达那家超市。至少那里有人,有生活,有雪白的光明流溢在超市外的黑暗里,这人造的美丽让我感到安心......
半夜里和丈夫吵架,不顾一切地冲出家门东游西荡的时候,那两家店铺的灯火便犹如避难所的标识,闯入我的视野,双腿不由自主地总是向那里迈去,简直像被吸过去一般。灯火以四溢的诱惑,让人觉得自己拥有栖身之地......
在温良安静的日本女性当中,难以见到像江国香织这样率真任性的女作家。她自己不会开车,却深夜起来,打一辆出租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只是为了抵达一个年轻人深夜赛车的地方。她喜欢那里的明亮,白得毫不掩饰,通明雪亮。
江国香织所寻找的,只是一个明亮的物理空间。在漆黑的夜色里,进入那个明亮的空间,便觉得进入一个平安的所在。
她的这种心态来源于童年的一段经历。小时候,江国香织因为没有听父母的话,遭到一顿训斥,然后被扔到院子里。这个小女孩虽然赌气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但整个身体笼罩在黑暗中,透过玻璃窗看到屋里熟悉的灯光,觉得那样孤独难过。
而今她不再是那个小女孩。当她在深夜里感到孤独的时候,可以随时打一辆车,奔向灯火通明之处。所以她说:“我长大了。如今没有人能将我扔进黑暗中去,准确地说,是几乎没有人。”
不过我觉得江国香织说得未免过于自信,即使没有一个人能把她扔进黑暗中去,那么她该如何面对死亡的黑暗呢?
圣经上说:“那杀身体不能杀灵魂的,不要怕他们;惟有能把身体和灵魂都灭在地狱里的,正要怕他。”(太10:28)相对于地狱里的黑暗,人间的黑夜又算得了什么呢?
江国香织说:“就本质而言,我始终品行不良。当然,现在也依旧品行不良。长大以后, 我才发现了这一点。所谓品行不良的人喜欢光明,他们大概会被光明拯救。”
写到这里,她已经涉及到对生命奥秘的粗浅思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上都是品行不良的人,人人都是罪人。然而罪人获得拯救,不是依靠物理意义上的光明,而是另一种来自永恒的光辉。“那光是真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约1:9)
至高者道成肉身来到这个世界,担当人类的罪孽。祂宣告说:“我是世界的光。跟从我的,就不在黑暗里走,必要得着生命的光。”(约8:12)
真正的光不仅能照亮黑夜,更能照亮人的灵魂。当一个人的灵魂驻留光明,还有什么样的黑暗值得惧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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