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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每个周末,便会有几个旧书摊摆在这里。到这里来逛一逛是我难得的享受。
我有不少书是从旧书摊上淘来,这些书大都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版的,从编排、插图到装帧都很认真,看上去又十分简朴,拿在手里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这些从旧时光中浮现出来的书,有的来自企业或者学校的图书室,打开封面,便可以看到鲜红的印章,有的还装着图书借阅卡,一行行标记着借书还书的时间;有的来自个人收藏,书里往往还夹着书签,在书的空白处写有一些心得;有的是同学、朋友甚至恋人之间的礼物,在扉页上写着温馨的赠言。
法国作家克里斯蒂娜也喜欢淘一些旧书看,在她的笔下,那些旧书有着特殊的魅力:
有些书带着发霉的气味,有些书有经久不散的咖哩味、茶叶味或是干花瓣的香气。某一页上的内容被点点黄油弄脏;曾在一整个夏日午后被当作书签的长长草叶悄然碎成尘埃;加过下划线的句子或是在页边空白处做的笔记,仿佛是由虚线构成的隐秘日记,勾勒出模糊的人影......
自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欧洲开始,人们兴起一个很有趣味的图书漂流活动。读书人将自己读完的书,随意放在公共场所,如公园的长凳上,捡获这本书的人可取走阅读,读完后再将其放回公共场所,让下一位爱书人捡到,继续下一段漂流。在这样的漂流中,形形色色的读书人的心灵,在不同的时空里发生着共鸣。
美国作家斯蒂芬妮曾提到与一本漂流的旧书邂逅的情形。她一个人到巴黎出差,某一天下午,在一个花园边百无聊赖地闲逛,忽然发现一个角落里放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本用塑料布包裹着的旧书。她好奇地拿起来,通过封面上的贴纸,才知道这是一本参加图书漂流的旧书。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这本旧书的出现,像是有人向她热情地打招呼。她写道:“我感受到自己与宇宙之间微弱的、丝线般的联结,从那一刻,宇宙似乎是仁慈的,也不再那么混乱不堪了。”
这件事提醒斯蒂芬妮要留心自己的生活,就像一个心理学家说的那样:“一旦学会了留意平常物质生活中的蛛丝马迹之后,一个人会突然陷入一场激动人心的精神历险。”
这个宇宙本来就存在着奇妙的秩序,生命与生命之间也有神奇的关联,不过因为人眼光的局限性,看不到宇宙万物背后上帝的仁慈,把那些精神历险中的神奇相遇只是归于巧合罢了。
祖母的圣经 Skagens Museum
国际圣经广播协会出版的资料上,曾介绍过发生在俄罗斯边疆地区斯塔伏罗波夫的一个故事。
1994年,有人在斯塔伏罗波夫一个陈旧的仓库里发现了许多圣经。六十年前,苏维埃政府把东正教徒送往古拉格群岛劳动改造,这些圣经就是那个时候没收的。那些被带走的人绝大多数没有回来,但他们的圣经还放在这里。
这些圣经被装进一辆卡车送走,一个想赚一天工资的哲学系学生也加入到搬运的队伍中。后来,他从其中偷拿了一本圣经,悄悄溜走了。当有人看到他时,他一个人正坐在角落里哭泣。原来在几百本圣经中,他拿到了那本有着他祖母签名的圣经。他没见过自己的祖母,只听家人说她因为不愿意改变信仰,被克格勃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想,当这个年轻人打开这本带着潮湿气味的圣经,看到发黄的扉页上已经有些模糊的签名时,一定听到了那压低声音的祈祷声。这声音来自步履蹒跚走在冷雾里的队伍中,来自带有狰狞针刺的铁丝网后面,来自望眼欲穿的北方苍茫的云空下........在这一声声的祷告中,她那未曾见过面的后裔匍匐跪倒在至高者脚下。
“你的瀑布发声,深渊就与深渊响应,你的波浪洪涛漫过我身。”(诗42:7)那一本古旧的书,在时光的长河里已经漂流了上千年,只为找到一代代饥渴慕义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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