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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德军攻占华沙,对犹太人采取灭绝性屠杀。陷身苦难的波兰人冒着生命危险,向犹太人伸出救援之手。
“人被拉到死地,你要解救。人将被杀,你须拦阻。”(箴24:11)对于世世代代笃信基督的波兰人来说,行公义好怜悯是与生俱来的朴素观念。
在地下抵抗组织帮助下,华沙居民想出种种方法,尽可能多保护一个犹太人。社会工作者森德勒利用出入隔离区的便利,偷出了很多犹太孩子(《》讲过她的故事);工程师茨温斯基用自己的两套房子隐藏犹太人,每天为17名避难者供应饮食。当他无力负担的时候,卖掉自己的房子,用这些钱租赁了四套公寓,以便藏匿更多人。
管理华沙动物园的雅安与安托尼娜夫妇,也义无反顾地加入到救护犹太人的行列。他们把避难的犹太人藏到动物馆舍,使300多名犹太人得以活了下来。在充满杀戮暴行的城市里,这座保护着人类和动物的园子,堪称二十世纪的挪亚方舟。
美国作家戴安娜.阿克曼根据夫妇俩留下来的回忆录、信件、日记等资料,采访了尚在人世的当事人,写出了纪实作品《动物园长的夫人》。这本书还原了当年历史,展现了波兰基督徒不向邪恶屈服的高贵精神,同时也揭示了人类与自然之间的深刻联系。
雅安夫妇酷爱动物,他们耗费心血,把位于维斯瓦河右岸的动物园打造成一个绿色动物王国。他们和动物们亲密无间,生活在一起。
二战之前,曾有记者到夫妇俩的住处采访,在客厅里看到缠着绷带的“伤猫”,带着圆锥形金属颈架的鹦鹉,还有一只断了翅膀的乌鸦。在一本童书中,安托尼娜描写过家中的三个幼崽---儿子、狮子和黑猩猩同时学步的故事。
在波兰与白俄罗斯交界的原始森林里,盗猎时有发生,不少受伤的或幼小的动物,被送到动物园照料。对于这些遭受伤害的动物来说,动物园扮演了逃生船的角色。夫妇俩万没想到的是,有一天这里会成为犹太人的逃生船。
在华沙争夺战中,华沙动物园遭遇重创,很多动物被炸弹炸死,还有不少动物逃进山林,但雅安夫妇依然留守在这里。
纳粹占领华沙后,犹太人被驱赶进隔离区,等待分批屠杀的命运。雅安夫妇先是把自己的熟人和朋友藏在动物园里,后来,抵抗组织把这里当做救助犹太人的转送站,更多的犹太人偷偷来到这里。
夫妇俩居住的小洋楼、地下室、衣帽间、壁橱、动物的棚舍,都成了犹太人藏身的地方。为了安全,他们用动物的绰号相互称呼,用动物的叫声作为联络暗号。
除了犹太人以外,动物园里还剩下野兔、公鸡、麝鼠、狐狸、鹦鹉、猪、狗、鹰等动物,它们与难民们相依为命,共度艰难岁月。
通过安托尼娜留下来的日记,可以看到动物和人生活在一起的情形。每到晚上,客人们在小洋楼的客厅里聚在一起,聊天说话,甚至弹起钢琴举行音乐会。窗户被折板挡得严严实实,房间里充满了温馨的烛光。野兔趴在人的膝盖上,公鸡跳到人的肩膀上,小猪在人们的脚下嗅来嗅去。
当人们吃完晚饭,小仓鼠总会把人们掉下的面包屑吃得干干净净。有一次,大家庆贺安托尼娜的小女儿出生,饮用了一些甜酒。小仓鼠上了桌子,用小肉掌捧起剩有残酒的杯子,又舔又吸,终于醉倒不支,逗得人们发出笑声。在笼罩死亡阴影的华沙城,这样的笑声显得多么宝贵。
在这些犹太难民的眼里,雅安夫妇的小洋楼就是一个小小的伊甸园,有花园,有动物,有一个母爱满满的面包师。
无论对于犹太难民还是那些小动物,美丽的女主人身上都有一种安详宁静的气息,这样的气息让难民和动物产生安全和信任的感觉,相信她能够保护他(它)们。
《动物园长的夫人》 电影剧照
其实,因为环境的艰险和身上的责任,安托尼娜每天都有深深的恐惧。不过,她能在大家面前把这样的情绪掩藏起来,向人们展示温柔安静的一面。当丈夫离家参加游击队的时候,她更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压力,承受着战争所带来的抑郁症的折磨。
安托尼娜和她救护的绝大多数犹太人都活到了战后。雅安在接受以色列记者采访时说:“安托尼娜不参与政治,竭力远离战争,她胆子很小,但是在拯救这么多人生命的时候,从来没有抱怨过其中所包含的危险。”
雅安认为妻子的力量来自她的基督教信仰,这样的信仰让她对人和动物充满爱心,而且也赋予她胜过黑暗的坚强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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