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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独立出品【清明节众包写作】
死亡是一门必修课。越在接近死亡毒钩的地方,我们越能看到信仰的需要。我虽活在现实,却不被现实所困,死亡也不能拘禁我,我可以透过信心之手,牢牢抓住神的应许,那竟成我心中永不破灭的亮光,竟使我可以逆转人生,从无望当中收获希望,从死亡当中采撷永生。
意味着另一种开始
到了舅舅家,庭院内人满为患。门口一架高高的招魂幡,简易车棚改造的灵堂码着几袋尿素,太奶奶就静静地躺在那。每逢乡邻们来祭奠,妈妈和阿姨们便撕心裂肺地嚎,嘴里还念念有词:我的奶奶呀,你怎么就丢下我们走了呢!因为重复的次数太多,让我想起电视里的香港导演拿着场记板一次次喊着:action!
当时我还年幼对死亡并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尚不能理解失去亲人时内心的悲痛。甚至问妈妈她们这种捶胸顿足的嚎哭是不是一种表演,结果被狠狠地翻了一记白眼。不过我也不在意,让我真正感兴趣的是屋内亲朋客人们送来形形色色的饼干。这是我第一次经历死亡,完全没有一点儿难过,甚至像赶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庙会。
第二回依旧是一个夏天的下午,当时我在四中读初二。父亲来到学校找着我时我正穿着一双母亲缝的布鞋。可能是因为在县城父亲觉得不够体面,非要我换了一双体操比赛时的小白球鞋。青春期的孩子都贪长,鞋子小了整整一码。在殡仪馆的我只能踮着脚尖,像在一间偌大的剧院饰演小丑的芭蕾舞演员。这次过世的是本家的太爷,此时我大概知道死亡是怎么回事,却因为缺乏共同的生活经历并没有感觉难过。
第三回是在内地读大学,接到妈妈的电话,奶奶确诊肺癌晚期。寒假,归心似箭。临近年关,奶奶也因为肺癌已经转移到骨,被医院委婉劝回了家。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和力气,蜷缩在床头。整晚整晚痛苦难忍,从杜冷丁到吗啡已经无法抑制病魔的侵蚀。
当时我刚刚信主,看到奶奶的痛状只能折磨着自己脆弱的神经。如果是现在,我想我会静静祈祷,然后抓紧她的双手一起祷告:慈爱的阿爸父,你是我们的医治……
过完年开学回到学校不久,就接到妹妹的电话说奶奶走了。三月的春日阳光很好,挂掉电话我双手捂着脸泪如雨下,默默接受这份注定的缺失。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前,我还做了一个梦,梦见家里里里外外下了一层薄薄的雪像是一种安宁和结束。
第四回是今年过年两位亲戚的去世。年前和年中基本都是在殡仪馆度过,此时的我已经不是上学时的懵懂少年,明白人生注定会有失去和缺憾。殡仪馆是一个超脱的所在,像是生与死的临界点,在告别的同时也提醒那些以为自己永远不死、娱乐至死的人们提前预演人生的终篇。
箴言里说:前往遭丧之家,强如前往宴乐之家。因为死是众人的结局,活人也必将这事放在心上。这是我经历过的死亡,宇宙的秩序,同时也意味着另一种开始。
地上只有樱花树
穿过小区前面的广场,再从两栋相连的灰色塔楼边右拐,就看见两棵怒放的粉色樱花树迎面而来。看到樱花的刹那我很欣喜,转念想起清明节恰逢万物生长,而在日本文化里,樱花花事短暂,譬喻生之脆弱哀伤,甚而成为与死亡相关象征。
这如同一种微妙的提醒,人看起来一切甚好的里面,总潜藏着某种悲剧性的毁坏力,即使能拥有运气爆棚的完美人生,还有墨黑一般的死亡在尽头等着呢。对这样的诡谲,年少的时候是想不明白的,看到樱花,更容易想起松尾芭蕉在《赏樱》里写的樱花:“树下肉丝,菜汤上,飘落樱花瓣。” 觉得生活美白甜,毋需面对无尽的黑暗。
第一次对死亡有着近距离的感受,大约是在11岁,因病在医院住院的时候。一天晚上,病房转来一个年龄比我小两三岁的女孩,听说得了脑膜炎。她妈妈一直跟大夫、护士和病房的人讲述自己女儿多么乖多么体贴父母,小女孩也真的很乖,一点也不哼哼。大家都很怜惜她,她家住农村,经济比较困难,同病房的人都给了些钱,或者一些食物、衣服给她们。有时听大人们窃窃私语,好像她病情很严重。
两天后我睡醒了起床,发现她的病床空了。后来邻床特爱说话的阿姨告诉我小女孩凌晨去世了,阿姨还叮嘱我不要害怕。那时我并不害怕,只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难过攥住了我,好几天都想着她妈妈描述她的时候那种又急切又爱怜的语气。想起看过的童话书,模模糊糊想,这样可爱的孩子死后可能上天堂了吧。那应该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强烈感受到无常与幽暗。
某日读到安妮宝贝书中引用的《圣经·传道书》:“光,本是佳美的,眼见日光也是可悦的。人活多年,就当快乐多年;然而也当想到黑暗的日子。因为这日子必多,所要来的都是虚空。”我很郑重地把这段抄下来,承认了人生都带着必然的问题,却找不到真正的解法。
再过几年,我信主了,才知道一直潜伏在生命、人生中的毁灭力是什么,“人人都犯了罪,亏缺了上帝的荣耀”,罪败坏甚好的一切,带来死亡。在罪中失丧的我们与上帝失联,人类彼此伤害,陷入永远漂泊的命途;与万物失联,与世界一样服在虚空之下,末日是最后的审判。我们和世界的终局都是灭亡,或早或
迟,终必悲伤。肉丝菜汤上樱花飘落不过是大悲剧里的短暂恩典。
前几年,一位好姐妹的父亲患癌症,我们为叔叔迫切祷告,最后他受洗归主,受洗几个月后去世。我们陪姐妹一家在殡仪馆做了追思仪式。那是我第一次去殡仪馆,处处都是戴着黑纱白花的人,泣声不断。
在我们做追思仪式之前,遇到也是父亲离世的一家人,母亲与儿女都哭得声嘶力竭,让人心痛。是啊,没有复活再见的盼望,永生永世地与至爱隔绝,那种绝望真的会压垮人的心灵。
叔叔的追思仪式上,当我们都着黑白衣衫,在诗班的歌声中把一朵朵白色的玫瑰放在他的棺木上时,将来我们必要再见于那荣耀之地。靠着归入耶稣基督胜过死亡的我们是多么有福。
中国俗世文化不崇尚哀伤,死亡也是白喜事,或者是忌讳,活着一直是我们的头等大事。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而《圣经》让我们思想,不知死,不知死后灵魂是永生还是永死,不知这世界有末日,怎知如何生,为什么生? “罪的工价乃是死;唯有上帝的恩赐,在我们主耶稣基督里,乃是永生。”感谢耶稣,以祂在十字架的代赎抹去我们生命里罪的毁灭,以恩典把大悲剧转为复活的天国乐歌。
地上只有樱花树,春天有转瞬即逝的美丽,天堂的生命树却结十二样果子,每月都结果子,奇妙无比。
这几年做义工探访癌症病友的时候,常觉得力不从心。有时看到他们全家和最亲的人一起深陷痛苦、恐惧、绝望的深渊,无数次感到言语的苍白。有时唯一能做的只是陪着他们,听他们诉说,与他们一起掉泪。因为我没有经历过相同的苦难,我真没有资格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尽管我心里认为,如果他们都能够认识上帝,将一切交托给上帝,让上帝来将这场苦难化为祝福,一切就真的都会好起来。
在病友比较平静、不那么悲伤绝望的时候,我曾与他们分享过一些想法:“其实,生病的人和目前认为自己健康的人,面对明日或者甚至下一秒的无常,是平等的。在癌症病人缓慢治疗的当口,还能与家人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动车、马航、东方之星、山体滑坡等各样的天灾人祸夺取无数健康人的生命,而且多数时候是真正的‘秒杀’,什么都来不及想,什么也都来不及做。生命,真的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或者医生手里。
所以,知道身体病了,知道生命有个期限了,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想,是不是可以让人有一些时间来思考生死大事,到底生的意义是什么?一辈子忙碌,疾病到来时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到底死亡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这样的终极恐惧? 难道真是一种绝无可能克服的恐惧吗?难道果真是‘人死如灯灭’吗?真的只有今生,没有永恒吗?这些事情弄通之后,就能珍惜每分每秒,做重要的事,爱身边的人,造物主给多少日子就好好地用这些日子做有意义的事……”
到如今,参加了十几次葬礼,亲眼目睹了已经接受基督信仰的家庭在面对苦难、面对自己最爱的人的死亡时所展现出来的哀恸中的平安。那种仿佛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是他们自己都未曾料到的;那种从悲痛中滋生出来的真实的盼望,是他们自己都感到惊奇的。我的信心也一次次被他们所鼓舞。
我也常用那些我与病友讲过的话再次提醒自己。脑袋还清楚的时候,我要好好规划管理好一大家子的事,为他们想不到的补补缺;多多思考有关永恒的事,不能将脑力全费在今生的有限;双手还能活动的时候,勤奋做事,争取多多记录下令人感动的一切事;嘴巴还能讲话的时候,争取多多说对别人有益处的话,还要多多录制充满爱的广播节目,也许它们对别人的帮助不受限于我的生命长度;双腿还能走路的时候,多多走出去帮助有需要的人,做一个雪中送炭的人,带给别人永恒盼望和喜乐的人……
认识死亡、思考死亡真是一门人生的必修课。这两年我在生与死的课堂上,用无数的眼泪修了一些学分。最深的体会还是如我在《凝视死亡的毒钩》这篇文章中所说的:
或许,越在接近死亡毒钩的地方,我们越能看到信仰的需要。为了坦然无惧地活着,我们需要找到它、经历它——那个除去黑暗惊恐,带来自由希望和爱的信仰。我深信,只有脱离死亡恐惧的生命之花,才更有可能擢取生的每一秒,恣意绽放,用它的美渲染整个世界。
去年此时,有一天,我在工作时错过一个家乡来电,回过去,接电话的是给父亲做检查的医生,他告诉我爸爸得了胰腺癌,是晚期,因为他觉得陪同检查的妈妈年纪大了经不住刺激就要了我的电话。我问医生这个病有救吗,他说乔布斯就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放下电话,我瞬间崩溃,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哭了一阵后,我赶紧跟常年一起学习《圣经》的小组成员,还有一起同工的《境界》团队的弟兄姊妹说,请为我父亲的康复和信主祷告,在我心里对后者的祈求比前者更大,因为死亡终归会来,但更可怕的是摆在死亡尽头的那个去处!我多么期待父亲可以选择死亡之后的另一条路——永生!
父亲从小就是高材生,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理工学院,后来一直在科研单位从事与宇航飞行重力加速器相关的工作。我接受基督信仰8年来,一直在跟家人分享信仰,但他们谁都没有接受。面对乔布斯都无法逃脱的病魔,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祈求祷告。
接到医生电话次日早上,我跟妈妈通话,当时她还不知道爸爸的真实病情。妈妈说在前一天下午,爸爸一反常态的状态好,非要洗澡下楼去接孙子放学。在去学校的路上,他们遇见一个老人,老人迎着路人站着,手中举着两本小册子,封面写着:“耶稣爱你!”
老人家不说话,只是微笑面对过往的路人。妈妈上前接过一本小册子,在他俩等待孙子放学的40分钟里,爸爸一直在看小册子,看完后,爸爸说:“挺好的。”听完妈妈的话,我哇的哭出声来,因为我万万想不到,在我们为父亲信主祷告仅仅40分钟后,他就在远隔1600公里的家乡接到了一本讲述耶稣基督救赎信息的小册子。也许有些人会说这是偶然,但我知道这是上帝垂听祷告大施怜悯给父亲的必然。那一刻我留下的泪水不是恐惧绝望而是喜乐与盼望。
妈妈告诉我这件事后,直到爸爸离世,我竟然没有再哭过,心里是说不出的平安,现在回忆起来觉得这是一种很超越的感受,就是那种挪去了对死亡的恐惧和绝望的深深的平安。
接到医生的电话后,我回家乡探望父亲,到家后首先看到的是消瘦的父亲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枕边放着《参考消息》,对面的电视一如既往的调在新闻频道。我把带回家的播放器打开,里面全是关于《圣经》的讲解。在家期间,我没有太多跟爸爸沟通,他本来就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再加上晚期胰腺癌的疼痛,更加不爱说话,但是他的耳边一直在开着那个播放器,这个小匣子代替了新闻联播和参考消息,总是开着……
一周后,也就是去年的复活节,我的爸爸妈妈同一天受洗、接受神的儿子从死里复活带给人类的救恩。牧师来到家中为爸妈施洗,爸爸坚持从床上跪起来接受了洗礼。
40多天后,爸爸在地上的生命走到尽头,临走的最后一刻爸爸呼吸急促,看上去很难受。我丈夫握着爸爸的手对他说:“耶稣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爸,你信吗?”说完这句话,爸爸从痛苦的挣扎中平静下来。我和丈夫握着爸爸的手,一起唱赞美诗:“这世界有个千年不变道理,那就是耶稣爱你……”就这样,我近距离第一次经历了死亡,而且是至亲的离世。
死亡是丑陋的,使一个人生而为人的尊严彻底瓦解,死亡作为上帝对人类的审判是那样严肃、可怕!但同时,死亡在上帝复活的应许里又是那样神奇,就像医院护士所说的那样,基督徒都是在赞美的歌声中离开这个世界……
我们选了带十字架的骨灰盒,工作人员递给我们时说,你们基督徒的骨灰盒配套最简单,别的骨灰盒都要再用华丽的布料包起来,但基督徒的骨灰盒用一块红布对角折叠只包住骨灰盒的上下和两侧,正面是露出来的,露出来的那面写着“耶稣爱你”。
我们和许多失去亲朋的人一起在大厅等候火化,很多人会停下来盯着那四个字看“耶稣爱你”,在墓地,也有人盯着爸爸的墓碑看,上面写着:耶稣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快7年了。那一年是我生命中最灰暗的日子,我无法原谅没有尽孝的自己,常常陷入内疚和自责当中,还有对父亲深深的怀念。可是,即便在最深的低谷,我也知道终有一天,我还会与父亲在天国重新相见。这成了我失去父亲后,一个极大的安慰和医治。
父亲能信主,是神极大的恩典,而我们之所以能够笃信将来能够再次相见,更是神极大的恩典。
父亲原本是一个特别自私的人,刚愎自负,脾气极大,常常与母亲吵架,年轻时,甚至没少动手对母亲家暴。
后来父亲患了脑血栓,半边身子活动不便,再后来他信了主。可是,他的性情感觉并没有太大的改观。这令我们一直都非常担心:父亲到底重生得救了没有?
09年爸爸突然过世,远在外地的我,回到家里,悲伤的情绪远没有我心中的担心和挂虑大:爸爸是否真的信主了,他能得救吗?这也曾是妈妈的担忧。见到妈妈后,却明显感觉她的不同,妈妈告诉我:“爸爸真是有福之人,上帝真是爱他!”
原来,当父亲病危送入医院时,妈妈那时就为爸爸是否真信的问题困扰。上帝就借着好几个不相干之人的异梦和所见之异象,甚至还有她自己的梦境,给妈妈确据和平安。
妈妈因为牧养教会的缘故,所以经常会遇到为过世弟兄姐妹举办追思礼拜的事情,而那种场合见的多了,所以,她常常会见到一个奇妙的事情:那些真心信靠上帝之人,即便他们已经停止呼吸很久了,可是身体却往往仍然是柔软的,如果没有说,外人会误认为对方在睡觉,身体既不发硬,也不发青,与常人无异。
不过,这种事情,我虽知道妈妈见得很多,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我就问妈妈,“我爸怎么样,他身体软不软?”妈妈明显眼中带着光彩说:“我觉得你爸真是有福气,上帝真爱他!就他那个臭脾气……哎,神真是愿意恩待谁就恩待谁!”
原来,爸爸进入医院抢救没多久,就过世了,并没有受什么苦。而后,妈妈和大哥一起为爸爸清洁身体、换衣服。那时,还没有信主的大哥看着爸爸的样子,不由得对妈妈说:“怎么这么奇怪啊?我爸怎么和睡着了似得,脸还是红扑扑的,他是不是还会活过来啊?”
当妈妈和他讲了信主之人当中,很多人身上都发生过这种奇妙的事情,所以圣经当中对信主离世的人不叫死了、叫睡了时,大哥在那里自言自语:“看来是真的有神啊!”
上帝借着所有这一切告诉我们:爸爸现在已经安息主怀。上帝停止了我们内心当中的焦虑和担忧,把祂所赐出人意外的平安放在我们心里。所以,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怀疑过:虽然会和爸爸暂时分离,但是将来我们必有重逢之日。因为主耶稣曾亲口应许过:“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
我不知道死人怎样复活,我也不知道离世之人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但是我知道我所信靠的耶稣,是一个说话算数、蛮有慈爱的神。祂在我生命中,从我认识祂那一天开始,至今已经十多年了,虽然祂不一定满足我每一个要求,但是祂却从未推却过我的祷告,甚至祂成就的比我自己原本所求的更好。祂从未失信于我,祂更是爱我。这就是我盼望的原由。
所以,即或一边是冰冷残酷的现实,但另一边却有慈爱信实的上帝。我虽活在现实,却不被现实所困,死亡也不能拘禁我,我可以透过信心之手,牢牢抓住神的应许,那竟成了我心中永不破灭的亮光,竟使我可以逆转人生,从无望当中收获希望,从离别当中收割盼望,从悲痛当中收取喜乐,从死亡当中采撷永生。
感谢我的神!原本我是一个多么恐惧死亡的人,而上帝竟然借着死亡使我浴火重生,不但除去我的惧怕,反而使我对未来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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