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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文化与另一种文化相遇的时候,总是相似的部分容易接受,不同的部分受到排斥。五四时从西方拿来的“科学”“民主”这两项,就是“科学”好接受,“民主”就不好接受。
说到科学,其实,就算是我们对科学的接受,也是在技术方面接受得容易;在科学观念、科学思想上,我们接受的还是不够的。科学精神中的实证主义,容易被中国人接受;但科学思想中“形而上”的一面,在中国没能全面接受。在今天的中国,不是把科学纯粹当成是知识与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吗?科学更深刻之处在于,它是一种世界观、人文素养,心灵的境界。科学精神是分析精神,用推理方法去寻找事物的原因。
上帝是世界的原因,上帝构成宇宙因果链条的顶点,所以,科学的本质,尤其是理论科学基础科学,是为了解读上帝的奥秘。从这个意义上讲,对科学的真正信仰实际上与对上帝的信仰是一致的。物质世界处在永恒的运动状态,大到天体小到原子,都是不停地运动着。科学承认它们的运动,科学研究它们的运动规律,但科学无法解释它们何以会动。因此,科学就不得不承认:上帝,是万物的第一推动。95年湖南科技出版社出版了包括霍金《时间简史》在内的一批现代科普系列图书,就叫做:“第一推动丛书”,这实在是意味深长。因为那正是我们缺乏的理解。
科学作为人在此岸世界的一种探寻努力,是人接近上帝的一种方式。科学永远不可能完全地解读上帝的奥秘,在这个前提下,我们都承认“科学无止境”。这一观念的背后,是人的有限性与上帝的无限。
本质地看,科学不是为了好处与实用。美国花了上百亿美金,把两个探测器弄到火星上去,是为了得什么好处吗?那个昂贵得吓死人的哈勃太空望远镜是为了到太空里寻找财宝吗?不是的。是为了以科学的手段,从科研的角度,去认识上帝所造的也是我们所置身的这个宇宙,也就是在认识全能的上帝。并从发现上帝奇妙的创造中,去更深地认识上帝,去敬畏上帝。越是伟大的科学家,越是对上帝充满赞美之情!这种精神在中国没有。说到此,顺便提一句,美国的火星探测器Spirit,国内翻译成“勇气”号,国内不是不知道Spirit是“精神”的意思,他们是在回避这个词。因为“Spirit”有精神、心灵和灵魂的意思,美国用Spirit来命名这个探测器,体现了人追求上帝的精神,而这一精神是上帝安放在人的灵魂里的。我们可能是怕这个词,才改头换面,用了“勇气”来表达Spirit的意义。当年我们发射出了“神州五号”的时候,大造气氛,为我们也加入了国际太空俱乐部而欢呼。其实,就像我们的道教是在别人的启发下搞出来的那样,如果没有西方的航天事业的启发,中国人可能想不到去搞太空研究。中国古代的天文,不是为了研究上帝,乃是为了人间的好处,什么风调雨顺啦,天有什么征兆将显示人间的治乱兴衰啦,如此等等。在中国人的理解中,一说到科学,就看到科学是先进的,科学是进步的,因为“科学养猪”,猪就肥;科学种粮,就高产。这是对科学庸俗化的解释。只看到好处,只看到利益,没看到科学的文化精神。
中国的实用文化还体现在这样一句口号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践是什么?实践是人的社会活动,人作为有限的存在,人的实践怎么能检验真理呢?牛顿说时空是绝对的,万有引力是客观存在的力。爱因斯坦发现,时空是物质的存在形式,万有引力是表象,是物质引起了空间的弯曲。玻尔又以测不准原理反驳了爱因斯坦,今后,还会有发展。哪个实践能检验出真理呢?实践只是可以让我们接近真理罢了。
无论如何,科学总能带来直接的好处,能跟实用文化接壤,中国接受得容易。就算我们只接受了科学的皮毛,也算接受了。我们比较顺利地引进了西方的教育体系和科研体系,学得很快,没什么抗拒力。现在连度量衡也都接轨了,千米、千克,一改我们多年的习惯。美国还用传统的英制,用加伦之类呢,加拿大还用磅不用公斤呢,我们比他们都先进了。可见,实用的东西,中国引进得很方便。到中国城市看看,外国有的,我们都有了,甚至比他们还多呢。北京比多伦多看上去还豪华呢。求好处,求发达,求富贵,这是我们急功近利之心所对准的目标。尤其在现在中国的经济大潮下,追求财富之心,特别强。追求豪宅、汽车、发大财,在大陆,几乎人人都渴望暴富,渴望成为财主,每个人都有一颗滚汤的发财心。耶稣在“登山宝训”中说:“清心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见神”。《马太福音》里说:“你们不能又侍奉神,又侍奉玛门(财神)”“财主进天国是难的。骆驼穿过针的眼,比财主进神的国还容易呢”。满脑子发财念头的人,是不是也难以进神的国呢?要是人们普遍都是想当财主的人,是不是这个民族离神的国还比较远呢?
这种物质之心,使我们今天对现代化的理解,基本上仍然是用实用文化的眼光来打量现代化的。我们对现代化的要求与渴望,也不过是看到并认可现代化的好处:富裕、强盛而已。――实用主义的视角。只图现代化的利益,不考虑其文化,不考虑人的现代化。我们社会的多数人对现代化的理解不仍然是建立在物质层面上的?尽管今天我们不再像当年毛泽东那样,将现代化理解为烟囱林立的厂房,但在许多中国人心目中,现代化仍是与摩天大楼连在一起的。我们将现代化误读为弃旧图新。北京在拼命地拆,拆了古迹,盖上高楼。我们毫不痛惜地终结自己的历史,然后,再像暴发户一样急忙穿上闪闪发光的时装。北京号称七百年历史,其实,除了故宫等古迹,你连七十年的历史都看不到了。实用的眼光,真的是一种很短视的眼光。看不到上帝,就认识不到真理,也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价值。
因为我们这个实用文化,接受西方文化时,非实用的,不能直接看到好处的,接受起来就难了。民主就很难进口。因为,“民主”跟这个实用的文化不容易接壤。在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民主这玩意,我们不玩这个,民主不是我们文化中本有的东西。老百姓见了当官的叫老爷,哪敢想到跟官民主一回?阿Q脑袋一热,说了一句“我和赵太爷是本家”,就挨了两个耳光。中国历代农民到了实在过不下日子时,就造反,他们喊的是什么?不是民主,不是平等,他们喊的是“均田地”,是《好汉歌》里唱的:“你有我有全都有”。我们历史上所有的革命与运动,从来不把民主作为口号提出来。传统的农民起义所提出的最有号召力的口号是“平均”。平均是我们的强烈愿望。均田免粮是一种,打土豪、分田地是一种,吃大锅饭是一种,论资排辈也是一种,我们的平均之心很强。在中国文化中,大家就把这个平均看作是“公平”。再细看下去,这个平均,也是以自己不吃亏为平均。要是自己的好处比别人多,就不吭声了,也就不去大叫不公平了。《圣经》的原则是什么?不是平均,而是“公正,公义”。公正公义的原则,不是大家都一样。耶稣在“葡萄园做工的比喻”里讲,家主清早出去,雇人进他的葡萄园做工,一天一钱银子,10点出去,又雇了一批,12点出去、4点出去、甚至6点再出去,又雇了不同的几批,算账的时候,都是给一钱银子,那清早去的就报怨。家主说:“朋友,我不亏负你,你与我讲定的,不是一钱银子吗?我给那后来的和给你一样,这是我愿意的。我的东西难道不可随我的意思用吗?因为我作好人,你就红了眼吗?”上帝的公义,并不是人所谓的人人平均人人一样。
上帝真的很奇妙,当你不追求实用的时候,实用的效果会加给你;当你一心追求实用的时候,你可能什么实用也追求不来。爱因斯坦搞相对论,他没想到这东西能用上,他只是想通过这个研究来了解宇宙的本质,来认识上帝。结果,相对论改变了世界,现在的核技术,就来自于他著名的质能转化公式 E=MC2。莱特兄弟搞飞机试验的时候,没想到飞机能运人运货,成为世界一种重要的运输工具。也没想到他们把这个专利弄到手,准保发大财。他们渴望的是人能像鸟一样自由飞翔,他们简直是为了玩。当时的专家说“飞机绝不可能上天!比空气重的东西怎么能飞?”后来莱特兄弟搞出来了,飞起来了。专家又拼命去研究怎么解释飞机能上天的原理,搞出了空气动力学。不是为了实用,结果怎么样?很实用啊。今天的海外学子哪一位不是被飞机从地球那头运过来的?10个钟头就飞过来了,多实用啊。没有飞机,坐船漂洋过海得一个月,骑毛驴坐火车更不行,太平洋过不来。但这实用的飞机是我们追求实用追求不出来的。我们追求了半天的实用,追到了什么?数数看,从电灯电话电脑电视机可以一直数到抽水马桶,全都实用,没一样是中国人发明的。七十年代我作知青插队的时候,种地用的是锄头铁铲,耕地还是赶条牛,跟汉朝没什么区别。现在是什么都有了,联合收割机也有了,这些东西也都很实用,但都不是我们这个追求实用的民族发明出来的。我们追求了半天实用,什么实用的东西也没弄出来。没有信仰,没有高远的境界,没有对上帝的信仰,最终一事无成。正像耶稣说的:“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你越追求实用,越是什么也追不着;你不求实用,一心追求上帝的真道,什么都会加给你。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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