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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秋天的黄昏。我乘坐一辆汽车,去郊外的一个地方办事。
车上只有我和司机两个人。司机专心开车,沉默不语。我坐在座位上,思考着一些事情。
透过车窗望出去,空中布满了浓浓的乌云,仿佛一个巨大的穹顶笼罩着天空和大地。
风一阵阵吹来,带着浓浓的潮湿,但雨点迟迟的一直没有掉下来。城市和乡村笼罩在昏暗里。
忽然,我看到天空的乌云出现了一个缺口,露出蔚蓝的天空。
从那里,一束金黄的阳光照了进来。不管是近处村庄的屋顶,还是远处气象台的高塔,都抹上了一层明亮的色彩。比气象台更远的楼丛上的玻璃,也映出了点点金光。
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感觉,在布满天空的乌云笼罩下,这个世界仿佛一个巨大的牢笼,而人们就是关在这个牢笼里的囚徒。
在这个世界上,人们不都是罪孽的囚徒吗?每个人在背负重担,在各自的环境里苦苦挣扎,仿佛等待着判决的囚徒一样,等待着死亡和黑暗。
然而,在这个巨大的牢笼里,我们看到了那扇高高的窗口,有光从那里照进来。
我想起俄罗斯女诗人茨维塔耶娃在监狱里写的那首诗:
我的窗户非常高,
你不可能以你的手指够着它。
仿佛是我阁楼墙上的十字架,
阳光久久地照在那里。
窗栏正如一个精致的十字架,
宁静明亮,而且不朽......
此刻,透过不可企及的乌云上的窗口,阳光显得越来越明亮。我想,许许多多的人都会为这束阳光而感动,就像关在昏暗牢房里的人透过窗口看到阳光一样。
那光是真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约1:9)
有个公安局长退休后常去教会。他对牧师说,自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罪恶累累关进监狱的人,很少有人说自己有罪。而教会里的人安分守己,却人人都称自己是一个罪人。
牧师告诉他,这个现象很好理解。人在昏暗的房间里照镜子,看不到自己脸上的污垢。而在明亮的阳光下,就连脸上的一个小小的斑点都看得很清楚。这些人之所以说自己是罪人,并非谦虚,而是在真光照耀下,实在是看到了自己的罪性。
这束真光不仅让人看到自己的罪性,也看到生命的盼望。
我想起朋霍费尔牧师,当他关在希特勒的牢房里等待绞刑的时候,透过窗口,侧耳谛听远处传来赞美诗的歌声。这美妙的歌声仿佛来自天上,众圣徒正等待迎接他来到那个圣洁明亮的国度。
我想起因反对纳粹而被关进牢房的大学生苏菲。当宣判死刑的消息传来时,她透过牢房的窗口,面对着天空祷告说:“亲爱的上帝,我愿意把我的心交给你,只有在你那里才能找到永远的平安。”
我想起乌克兰画家雅罗申科的油画《囚徒》。那个关在牢房里的思想者仰起头,面对着墙壁上方那扇小小的窗户。一扇小小的窗户足矣,阳光透过窗棂,照亮了囚室一角,也照亮了他凝神仰望的额头......
因为认识那真光,就是关在牢房里,一个人的灵魂也会如鹰展翅上腾。若是不认识真光,就是行走于天地之间,也会背负罪孽的重担,没有盼望和自由。
这个世界真正的囚徒,就是那不认识那真光,没有生命盼望的人。
在乌云笼罩的日子里,愿更多人举目仰望,看到那透过十字架的明亮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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