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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西部有一条黑龙港河,是子牙河的支流,自南向北流淌,上游又称清凉江。
黑龙港河静水深流,两岸林木茂盛,常常有人在两岸露营、垂钓,野炊。
前几天,我的朋友买了一条充气船,又购置了简易桌凳、烧烤炉、帐篷之类。
昨天下午,我们选了一处浅滩下水。北方水很少见,河上泛舟更是难得的体验。
我喜欢河流,喜欢在河边散步,常常想象沿一条河流,从上游走到下游。
当然,我更羡慕美国作家梭罗的经历。他和哥哥做了一条独木舟,沿着康科德河和梅里马克河航行一周。白天在河水中前行,到了晚上就在岸边露营,一路写下所见所思。
我既不会做船,也没有梭罗那样的闲暇,只能忙里偷闲,乘朋友的充气船在河里转一圈,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我常在黑龙港河岸边散步,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然而,在河里行船还是第一次。
我们的船自南向北航行,起初用桨划,后来开了电动机,轻快了许多,在船头激起晶莹的浪花。
凉爽的风迎面吹来,带着新鲜的腥味,两岸的树木向后移动。在河里向前看,视野显得非常开阔,河面也宽了许多。
河水清澈而平滑,像是一匹随风舞动的绿色丝绸。河里的鱼很多,随处可以见到鱼儿游动划出来的长长波纹。
在小船的前方,可以见到野鸭子嬉戏;低低飞翔的燕子掠过水面;一种叫不上名字的水鸟在我们头顶舞动着翅膀。
岸边的树林里,一阵阵传来野鸽子的叫声,白鹭时而在空中飞翔,时而在枝头栖息,雪白的影子在浓荫的映衬下,仿佛油画一样鲜明。
船儿向前行进的时候,需要绕开暗布的渔网,不要让螺旋桨搅到渔网上。遇到绕不开的渔网,我们就关闭电动机,用人工划桨,小船就能从渔网上面划过去。
不知不觉,我们的船儿已经驶出了十来路水路,又调转船头往回来。行到一处宽阔的水面,夕晖染红了两岸的树木。船上点燃炉火,烧开茶水,烤起香喷喷的肉串。
晚饭后,天已经很晚了,河道里一片昏暗,两岸的树木更是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清。岸边时而能看到几点亮光,那是察看渔网的人。
这是我们第一次下水行船,也是今年最后一次。我的朋友要去南方创业,下一次相聚,不知到了什么时候。
时光不也像这河水一样吗?我们所度过的每一分时光,就像河里的水波一样,须臾就流向远方,不再回头。
所以希腊哲人赫拉克利特才说:“人不能踏入一条河流”。中国先贤孔子也慨叹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快乐的时光何时能为我们多逗留一会儿呢?
河水上空,一颗颗星星越来越亮。我想起那首熟悉的苏格兰民歌:
我们曾经终日游荡
在故乡的青山上
我们也曾历尽苦辛
到处奔波流浪
......
地上的时光如流淌的河水一样,悄悄流逝,不再回头。如果我们仅仅满足荡桨于地上的水波,人生的基调一定是悲观而忧伤。
然而当我们举目仰望,便能看到那条天上的河。那道河明亮如水晶,让人类充满遐想。那里没有死亡,没有分离,没有悲哀,没有忧伤。
我愿意更多人走完地上的航程之后,能够进入天上的航程。然而,地上的河和天上的河,两条河的联结之处在什么地方?
也许不知不觉,我们就接近了生命的奥秘。
要留心前面的航程。愿我们的灵魂能够进入这一奥秘,像庄严而深沉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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