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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运河穿过这个城市,两岸的城中村多是菜农,沿岸种满了绿油油的蔬菜。
冬天来了,也到了大白菜收获的季节。菜农们收获了白菜,会就地挖一个深深的菜窖,把菜储存起来。
往年冬天,我在运河岸边散步的时候,在空旷的菜地里,能看到一座座菜窖。
菜窖在地里挖进去很深,但它的入口处,泥土要筑得要高出地面一些,再以柴禾塑料布封好洞口。外面虽然寒风刺骨,但地窖里却很暖和,储存的白菜不会冻坏。
而今,运河两岸规划成人工设计的景观带,那些数百年的古老村庄都搬迁了,一片片菜畦也被铲平。
我偶然再来这里散步,看到的都是造作的风景,全然没有了自然亲切的乡土味道。当然,那些菜窖也消失不见了。
前几天,看到我的朋友、诗人李寒写的一首诗关于菜窖的诗----
菜窖挖好了---
天没大冷,地还没上冻,泥土
并非想象得那样坚硬。
我和妻子
替换着,用一把借来的铁锹,
在初冬潮湿的菜畦间,
挖掘出一个长方形的土坑
......
菜窖挖好了---
半米宽,两米长,一米深
......
妻子拔下白菜,带着根须和泥土,
沉甸甸的
一棵棵递给我,
我把它们一棵棵紧挨着放进菜窖里,
像把熟睡的婴儿轻轻放上眠床
.......
李寒在另一个城市开书店,他的主业是写诗和翻译。他住的地方靠近郊区,便和妻子租了一块菜地。
他经常在朋友圈里晒出劳动的成果,紫色的茄子、翠绿的辣椒、红色的西红柿。除了这些以外,还种了不少大白菜。白菜收获了,便有了这一首写菜窖的诗。
李寒并非真正的农夫,他种的大白菜也不算多,所以他的菜窖挖得也不算大,不算深。
我在乡村长大,对于菜窖并不陌生。每到冬天到来,村里人便忙着收白菜,忙着挖地窖。
每家挖的地窖都很深,差不多有两三米深。地窖里除了储存白菜,还有萝卜红薯之类。
天气越来越冷了,田野里光秃秃的,农民们再也没有收入。他们躲在低矮的屋檐下,靠着储存的食物度过寒冬。
盐碱滩空旷平坦,没有什么遮拦。每到冬天,来自西伯利亚的北风肆无忌惮,畅行无阻。
我家平房的上空是一排高压线。当寒风吹过的时候,高压线便响起尖锐的叫声。
冬天的深夜里,我常常被窗外的呼啸声惊醒。所以,我对寒风呼啸这个词印象极为深刻。
但无论寒风如何吼叫,农人们也不必担心。因为他们的大白菜平平安安地躺在地窖深处,不会受到任何损伤。
如今我生活在城市,菜窖越来越难以见到了。然而,当寒冷的冬天,每当想起的菜窖,我的心里就有一种融融的暖意。
就像大白菜藏在温暖的地窖里,在这个寒风刺骨的世界上,人的灵魂若不想冻坏,必须找到藏身之处。
而今,我就有这样的藏身之处。在祂的庇护下,即使环境再恶劣,也不会使我受到任何伤害。呼啸的寒风,就像得救的乐歌四面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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