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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
空木头车的异象
1931年11月,一艘日本货船正在太平洋颠簸前进,目的地:中国。风浪很大,有人嚷着说:“船上不会有个约拿吧?”
这句话本是无心之言,却竟有人听后耿耿于怀。她是船上其中一个乘客,一名年青女子,美国史丹福大学女学生何义思。她不断回忆童年听过的故事-父母经常招待回国渡假的传教士,一次,一位刚从中国北部回来的何定牧师到她家来作客,那时她才十岁,却听了一个叫她永志难忘的故事:
“是一个寂谧的冬日,有人驾着一辆木头车,赶了两天路,来到布道所,原来他是从同乡那里知道有洋人带来了一些什么“福音”,希望乡邻现赋闲在家时,请一位传教士到村庄去讲“福音”,恐怕迟些时又要忙着春耕,村民便没时间听了。传教士都认为这是千载难逢机会,于是便立即安排派人前去,可是商议的结果却叫人沮丧不已。每个人都忙个不了,不能抽身前往-连一个也不能!虽然那人苦苦哀求,但在归途上,只有他孤寂的身影,伴着那匍匐徐行的木头车,朝着迢迢数十里外,一条渴慕真理的乡村回去。第二年初冬,那人又再度出现,所得的仍然是那冷酷的答覆:“没有人可以去。”于是,那人, 驾着那空的木头车,又失望地独个儿缓缓踏入那漫长的黑夜里。”
那一天听到了这故事:中国有一条村庄想听福音,但接载传道人的木头车却是空的。从那时开始,幼小的何义思就立下志向:“主啊!待我长大,我一定到中国去。”
重拾遗忘心志
何义思教士(Ruth Howe Hitchcock, 1892-1984)的童年在美国加州渡过,中学和大学多姿多辨的生活,使她把到中国传福音的志愿忘得一干二净,转为渴望成为一位成功的商人。幸而,神没有忘记她曾有过这样的心志。
大学二年级的时候,何义思的母亲写信给她,鼓励她转换一下环境:“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母亲建议她到中国一行,何义思便搭乘一艘接载一批女传教士的轮船前往中国,准备往北方探访何定牧师。在轮船上遇着大风浪,掀起她思想自己是否是那位不肯遵从神旨意的“约拿”。
寻见工场
这次旅程成为她人生的转捩点,她突然对成为一位“成功商人”的想法,感到枯燥无味。内心却思潮起伏:“为什么不让神为你拣选?”最后她情不自禁地大叫:“主啊,我愿顺服,求显明的旨意吧!”愿意降服于主后,内心的平安与喜乐在她心内如潮水般涌溢出来。
1913年第一次来华,何义思的目的地本是中国的北方,但由于天气寒冷,加上交通不便,她到了美国传教士翟恩怜的事奉工场广东西樵的官山,在那她仿似找到了“归宿”。她告诉自己,这就是她要传道的地方了。后来她有机会到何定牧师的工场,何牧师邀请她考虑留在那事奉,她都一口推却,心知神已为她选定了地方。
爱主的母亲
何义思来华传道之初完全没有差会支持。她觉得神呼召她,而中国又有福音需要,便毅然放弃大学学业和美好的前途,到中国的小村庄传道,并渐次创立了希伯仑会,除了支持她的事工外,还支持其他宣教士来华工作。然而,这一切事工若没有何义思的家人在精神上、属灵上,以致经济上全力支持和鼓励,她的工作很难展开。
首先要谈到的是何义思的母亲。她是一位非常爱主和热心圣工的姊妹。打理家族业务相当能干,将所赚得的钱支持女儿和其他宣教士的工作。
何义思19岁到华旅行返国,她见到母亲第一句说话便是:“我要到中国去作传教士!”其实她的母亲在她从中国寄出的信件中已知道她有这个意愿,所以亦能勇敢地,眼泛泪光地回答:“赞美主!在你还年幼的时候,我已经答应了神;祂若用得着你,我情愿把你献上。”
何义思的母亲是何等爱自己的女儿,然而亦能“先求神的国和神的义”,鼓励女儿踏上海外宣教的路。何义思在中国传道期间,无论在经济上和灵性上,都得着母亲莫大的鼓励和支持。
差传的家庭
由于发生第一次世界大战,何义思要到1915年才抵达官山,开始她的传教工作,起初是帮助翟恩怜教士。1918年,翟女士因身体健康问题返回美国,把教会工作交何义思掌理。1920年,翟女士知来华无期,并深信何义思满腔热忱,堪托重任,遂委以教会全责。何义思一向没有差会支持,就商请在美的亲属,募集捐款,建礼拜堂,同时成立希伯仑会(Hebron Mission),支持官山的事工。
希伯仑会的成立,把何义思的家人、好友都牵引到差传工作。当时官山的事工不断扩展,何义思把情况告诉母亲。信寄出后不久,便收到母亲的来函,内中提及的正是在那的扩展工作计划,使她确信神的手在带领着一切。此时,又有好几位宣教士表示要来中国,特别要到官山事奉,教会实在需要扩建,才能应付需要。
可是,根据国际公法,除了在租借港的范围内,外国人是不准拥有任何产业的,只有合法的注册团体才不受这限制。经过详细考虑和祷告,何义思及家人都赞成在美国加州先成立“希伯仑会”,解决购买地皮的事。1920年12月,“希伯仑会”正式注册,由父亲出任主席,其余的委员包括了母亲、姐姐和姐夫,并两位和他们很稔熟的牧师。
过了不久,刚好官山后面山脚有一幅土地出售,价钱也谈妥,只是还要经过几番周折,才在神的保守和神迹奇事环抱下,买成这块地皮。何氏家族的“家庭差会”就在这片土地上,发展宣教工作。1922年,官山的事工已渐次多元化,包括兴建新的礼拜堂、布道所、小学、孤儿院和“花边馆”等事工。
何义思开设织造西方仕女衣服使用的“花边馆”,让妇女一面赚取收入,一面读书。这项事工,在中国南方是首创的。此外,又兴办慈善事业,帮助困苦的人。在沦陷时期收容大批弃婴、难童,渡过抗日的艰苦时刻。稍后更遣送青年信徒到广西梧州建道神学院接受造就。
完美的结局
对西方人来说,学习华语(普通话)已十分困难,学习广东话更难上加难。何义思到中国来传道,第一个要克服的难处便是学习广东话。最初的几个月是极难过的,她听得懂,但讲不通。然而, 靠着神安慰辅助的能力,和自己的毅力,五个月后,已能用广东话个人谈道,后来更能以此语言讲道!
往后的日子,何义思经常遇到困难,总能恒切祷告,靠主的奇妙安排带领,解决问题。例如日军逼近期间,13个月身处外地,与外界隔绝,何义思单单仰望天上父神供给日用饮食,未见缺乏。1945年8月,日军投降。10月,她安全返回官山,喜见教会各项设施依旧,两位德籍同工平安无事,福音工作继续。只是和平后百废待举。到1949年,中国国内政局混乱,美籍公民需要撤离中国,何义思便到香港暂居,后因政治环境实无法重返官山而返回美国。
1955年,她接受建道神学院的邀请,出任讲师,并重返香港。希伯仑会这个“家庭差会”因差会委员会成员相继离世,宣教工场又被中国政府接收而结束。1956年,一群出身自昔日希伯仑会的肢体再次走在一起,在香港九龙借堂聚会,并于1962年正式成立教会,自置会址,及按立第一位牧者-李非吾牧师。希伯仑会后来接受建议加入宣道会,十年后更成立了希伯仑差会。何义思教士在她的自传末段说:“1913年我往中国去那时,作梦也料想不到,故事的‘结局’竟会是一个能够自立自养, 不断发展增长,更满有差传异象的中国教会!真的,掌管明天的神始终仍在眷顾着我们;从亘古到永远,从耶路撒冷直到地极!”
何义思与包忠杰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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