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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濒死
我出身在书香世家,父亲由一个祖传中医,靠自己奋斗成了上海乃至全国有名的眼科医师。我们兄弟姊妹七人大多从医,只有我和二姊学了物理。我从出生到长大,直到工作,结婚,生子都还顺利。1979年我们全家移民美国,开始全新的自由幸福生活。在这30多年里,学习、上班、培养儿子陆文峰成人,就成为我的人生目标。文峰完成学业,结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我们也当上了祖父母。在确定晚年生活有保障后,我和内人于2001年在佛州就提前享受退休生活,可说是万事一帆风顺。
文峰现在美国加州工作。十多年前,他在上帝的引领下开始研读圣经,信靠耶稣基督,受洗归入基督的名下,近年更为教会的事务忙碌。在以前无数次的父子见面和电话交谈中,他都不断地和我讲圣经的道理,送给我与圣经有关的书籍和视频,提醒我丰衣足食的生活都是上帝赐予的,期望我能早日信主耶稣。我看了一些书,又在他及其他基督徒朋友影响下,也开始相信上帝的存在;但始终没能全部接受基督教的真理,不认为自己有罪,不需要任何人为我赎罪,也没有感恩的心。
2013年9月初,我和往年一样在秋季只身回中国探亲。飞机在上海降落前半小时,我发现大便出血,下机后又便血一次,再走几步,就在机场入境处休克。醒来后机场的医生说我血压只有60/40,十分危险。机场医务室没条件医治,立刻将我转送至市区某大医院急诊室,初步诊断是肠胃道出血,在那里输液和输血后暂时止了血。在急诊室过了一天半没再出血,我以为没事了,在没查出确切病因的情况下就离开医院,以为生活一切就此又都恢复正常;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一个个生死攸关的噩梦前奏。
回到上海住处,过了平静的一天,半夜又惊见便血,于凌晨三时由救护车送往医院。到达急诊室,出现更严重的大出血。上洗手间时突然休克倒地,心跳和血压都测不到。医生和护士全力抢救,替我输液,输血,做体外心脏按摩。这时一个奇妙的事情发生:我从全无知觉晕倒在地,变成有意识、有思想,感到自己离开了身体,飘过一个白色光亮的大道,看到两旁的白墙上画了一些美丽浅绿色的树木和一些人名。我问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但没看到人,却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这让我感到十分沮丧。我说,我还没有和任何人交代,怎么就死了呢?我不放心我的亲人和家里的事。我听到的回答是:“你不要管这些,以后你也管不了这些。”当时我心里还是想着我应做而未做的事,但一切都来不及了!我更不知道以后要面对怎样的生活,感到十分遗憾、后悔、无奈和无能为力。忽然间我张开眼,重回人间,看见自己躺在地上,医生和护士围着我,问我的名字和一些简单问题。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濒临死亡的经验,亲自体会到灵魂的存在和陌生的永恒世界。
人是救活了,但不知道出血原因。就这样,反反覆覆便血,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越来越虚弱,血色素已经跌至4克左右,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可如果再用止血药来治疗,显然已经控制不住,靠输血只能暂缓危机,但解决不了根本,怎么办?医生们忧心忡忡,没有好的方法。
虽然文峰已专程从美国飞到上海看我,可我还是心慌意乱。这时的我深深感到自己的渺小,多至几天,少至几分钟,我都可由生变死。我的生死自己无法控制,一切任由命运,或说由一个主宰决定。文峰见我情绪有时烦躁,有时低落,就劝我要信耶稣,求上帝帮助。他说他们加州的教会也在为我祷告。其实在经历过灵魂离开身体又回到人间后,我已痛定思痛,深感如有活下去的机会,一定要做那些肉身死了以后不会后悔或遗憾的事。现在我已知道身后有灵魂与天国存在,生命将有不同的归宿;是到天堂过幸福生活,还是受审判后下地狱呢?在这情况下我做了人生的重大抉择─随文峰祷告决志信耶稣。祷告时,我表明相信主耶稣是为我受死赎罪,我愿意接受祂成为我生命的救主。决志祷告后,感受到上帝的保守,我也就安心了,面对死亡也不害怕了。“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致缺乏。”(诗篇廿三1)
医生们实在想不出有效方法确认出血点,只能反覆地做肠镜、胃镜和血管造(摄)影检查。由于我血压过低,上麻醉有危险,我就忍受剧痛在无麻醉的情况下做这些检查。还好在第二次血管造影检查中终于找到了出血点,但这只是平面位置,无法由此确切决定是哪一段肠子在出血。这时候唯一可行的就是剖腹探查,切除出血病灶;然而血色素这么低的病人麻醉风险极大,这又是一个特别棘手的问题。幸好手术医生和麻醉师具有救死扶伤的博爱精神,勇于接受风险和挑战,同意进行手术,儿子也签了字。在生死未卜的情况下,我经历了第二次的濒临死亡。“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祢与我同在;祢的杖,祢的竿,都安慰我。”(诗篇廿三4)
很快我被送进手术室,此刻我已毫无血色,大汗淋漓,反应迟缓。测量生命体征,发现我的血压已因体内失血明显下跌,而心率却迅速加快,麻醉师迅速打开静脉穿刺包,在我颈部消毒、铺巾、穿刺,于我的右颈内静脉置入深静脉导管,让红细胞和胶体液快速进入体内,支撑生命体征。接着就开始麻醉诱导,我随即进入全麻醉状态。可是打开我的腹腔后,手术医生仍无法找出确切的出血病灶。这让医生着急起来,也让麻醉医生担忧。只是医生没有放弃,仍仔细检查每一段肠子,并扩大范围寻找可能的合并症,最终确认是右半结肠出血,切除出血肠段,果然我的血压渐趋稳定。经过重危病房护理近两周后,我终于脱离险境,渐渐恢复体力。
后来和医生们谈起手术经过,他们都说是我命大运气好,换个人可能死好几次了。文峰告诉我这是上帝的恩典,在我第一次濒临死亡时把我送回人间,这次领我平安渡过多重难关,希望我以后多服事上帝。真的,这两次濒临死亡的经历使我深深感受到上帝的权能、恩典和期望。“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爱随着我;我且要住在耶和华的殿中,直到永远。”(诗篇廿三6)
本文选自《中信》月刊第632期。
这福音本是 神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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