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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声哗哗响,雷鸣电闪。墙上挂的时钟一直滴答滴答响,长针短针交错剪切。此刻那么长。一季那么短。时间的脚步走进了夏天。
老妈自己慢慢走进她的房间,上床睡觉了。我坐在书桌前,写下这两个月以来,妈妈从生病到治愈的过程。
2017年3月7号那天清晨,我迷迷糊糊地听到有叫唤声。哎哟——,哎哟——,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缥缈的,虚幻的。声音想抓住我,拼命钻进我的耳朵。猛然,声音清晰了,我清醒了。
我想,老妈又发梦忡了!翻身起来,走到她的床边,打开灯。老妈侧身躺着,头在两个靠垫之间,满面通红,额头布满汗水。她痛到不能言语,勉强对我说头痛得很。
我打来开水,将毛巾在开水中浸湿,拧干,给她擦脸。她太痛苦了,一直不停地呻吟。我不敢动她,我知道,出大问题了,这可不是感冒,她从来没有这样过。我赶紧给老弟打电话。
弟弟开车赶到,我们急忙把老妈送到南桐总医院。这时候,是清晨4点钟。医生快速检查后,安排做CT,结果,老妈患的是脑溢血!
情况危急,医生马上联系救护车,我们上午9点钟就赶到了第三军医大大坪医院。诊断结果是脑动脉血管瘤破裂出血。大夫建议我们后天做手术,用微创手术堵塞血管瘤。该手术是新技术,在大腿动脉血管处送入微创仪器,一直送到大脑中,操作堵塞血管瘤。大夫说,那个血管瘤是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引起第二次出血,那时候就危险了。
我们五兄妹和弟妹一起,围在大夫身边,听大夫讲解。妈妈的安危和生死似乎都系在大夫的身上。我们的心里都满是慌乱和紧张,有人同意按大夫的建议做手术,有人愿意保守治疗,毕竟,老妈已经87岁高龄了。
最后,我们听取了专家的建议,保守治疗。因为我们现在主要面对的是已经出血的情况,而手术,只是为了防止再次出血,即使要做手术,也要在病情稳定脱离危险以后再考虑。
老妈妈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好几种管子,接着心电图监测仪、呼吸监测仪、吸着管道输送的氧气。她是自立、自强、自主、自为的“四自老太”,一辈子几乎没有生过大病,偶尔有点感冒之类的小病,也是忍着,不愿麻烦儿女们。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妈妈在病床上煎熬,我们全都和她一起受煎熬。妹妹和我轮流陪护老妈,随时向全家人通报病情。全家人的情绪都在悲痛紧张和无奈之中。家里的哥嫂和弟弟妹妹纷纷祈祷老天保佑!既呼喊老妈你要挺住啊,也无奈地说: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们的“老天”在哪里呢?他们不知道,他们茫然地对着虚空祈祷。
我的神,我知道你在哪里!你无处不在,你充满万有,你是无所不能的神,你是我的依靠!每天,我都抽出时间到走廊外的窗户边祷告,奉耶稣基督的名向天父祈求。我求神的光照耀她,医治她,求天父拣选她。
从9号下午开始,妈妈就人事不省,没有任何知觉了。这时候,进入脑部水肿,是最危险的时候。
11号那天,我回家收拾衣物,家中空荡荡的。我翻开《圣经》,正好翻到《诗篇》:
……
君王不能因兵多得胜,
勇士不能因力大得救,
靠马得救是枉然的,
马也不能因力大救人。
耶和华的眼目看顾敬畏他的人和仰望他慈爱的人,
要救他们的命脱离死亡,
并使他们在饥荒中存活,
我们的心向来等候耶和华,
他是我们的帮助,
我们的盾牌,
我们的心必靠他欢喜,
因为我们向来依靠他的圣名,
耶和华啊求你照着我们所仰望你的,
向我们施行慈爱。
读到这段,我赶紧跪下向神祷告。
我祷告,将自己的一切交托在神的手中,单单只依靠神仰望神!为自己在世人面前说过的话,求神原谅!我曾说,相信母亲的身体体质好,能扛过去!
其实,谁能靠自己扛过去呢!谁能靠自己的身体战胜病魔呢!病床上的母亲多么软弱,我只有全然依靠神,把自己和母亲全然交托在神的手里!
“我的天父,我的神,我把母亲交托给你,求你医治她,求你保守她,求你掩面不看她的过犯。我的神啊,你满有大爱,满有能力,你爱你的女儿。我是多么软弱,多么无能,你是我唯一的依靠,我祈求你,掩面不看我的过犯,帮助我,医治我的母亲。奉耶稣基督的名求!阿们!”
我把母亲生病的消息发到教会群里,请教会的弟兄姊妹们为母亲祷告。
13号以后,妈妈的病看似有点好转,偶尔叫她能有反应了,但是却出现了胡言乱语的情况,经常处在幻觉中。15号16号两天,还发生了抽搐的情况。
我的腰疾也犯了,痛得受不了。15号那天,白天晚上我都照顾老妈。她除了头痛,还发烧,我要不停用温水给她擦拭、降温。睡了这么多天,她浑身肌肉和骨头都痛,我还要经常给她按摩翻身。她不停乱动,好几次使输液针扎破血管,液体输到肌肉里,发生水肿。这几天,左手右手左脚右脚的血管都扎遍了。
那天夜里,只要我躺下,她就哼哼。给她按摩按摩,翻翻身,她就安睡一会儿。一直折腾到下半夜。
躺在陪护的椅子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做噩梦,有鬼在背后袭击我,到处黑黢黢的。我举手,高喊,强迫自己醒来。醒不过来。我就喊:耶稣救我!耶稣救我!鬼就消失了,我处在一片光明中。我的心一阵狂跳,更感到自己必须完完全全依靠神,才能战胜病魔。
妈妈的病反反复复,拉锯一样。19号,我们去做CT复查,结果是颅内的血液已经被吸收了。晚上,她又高烧达到39.5度。医生说,她的肺部有点感染。我的腰一阵一阵痛,几乎不能坐稳了。
20号晚上,我们教会的娄弟兄和重庆的唐姊妹、陈姊妹到医院为我妈妈祷告。他们到来以前,我就告诉同室的病友和家属,今晚有教会的弟兄姊妹来为我妈妈祷告,你们如果愿意的话,也为你们祷告。55床和56床的病人及家属,都愿意我们为他们祷告。
56床的家属说,她原来就是主内的姊妹,只是从湖北到了重庆以后,没有再去教堂,也没有再找到主内的其他兄弟姊妹,成了一个流浪的孩子。她说自己亏欠了神。娄弟兄他们的到来使她非常高兴。
唐姊妹叫醒了妈妈,带领引导她信主靠主。妈妈在清醒的情况下,表示自己愿意信耶稣,依靠耶稣。我们的手拉在一起,为妈妈祷告,祈求大能的主,为我妈妈医治。
然后唐姊妹又启发带领55床的袁弟兄和他的家属信了主。我们又手拉手围在一起,为袁弟兄和56床的蒋弟兄祷告。我的内心火热,病房里气氛热烈。感谢神的光照耀这个病室,祈祷神的手医治每一个病人。我也从心里感谢教会的弟兄姊妹们!
老妈恢复得越来越好了,温度慢慢降低,恢复到正常,吃饭量也在增加。但是,她的幻觉越来越严重,变得越来越狂躁。她老说有藤藤网网捆着她,她睁着眼睛,手在空中乱抓,把身上的各种管子拔掉,把被子掀开。
53床女病人的妈妈告诉我说,这样的情况非常不好,她见过好几个这样的病人,看起来病情恢复得挺好,可是总不得安静,这样乱抓、被莫名的东西捆绑,不久就死了。她还告诉我要有思想准备。
那天晚上,我独自跪在地上恒切祷告。
我的老妈,一辈子独立、刚强、勤劳、节俭、本分,但同时她又自私、固执,还好背后议论人。
我信主以后,周三参加学习,周六晚上参加青年诗班学习,周日去教堂礼拜。
她时常不高兴,又拿我没办法,就和别人说,我一天到晚空忙,不干正事。在她的观念中,只要不是和挣钱吃饭穿衣相关的事情,都不是正事。
有时候我开导她,让她和我一起去学习,去教堂,她却讥讽我“你那个能当饭吃?”有老姊妹生病,她说“你看谁谁谁,跟到跑半天,还不是要生病,还不是要手痛脚痛头痛!”她倔强而坚定,一辈子什么都不信,认为自己勤劳不做坏事不害人就行。
我跪在地上,流着泪向神祈求。我的妈妈已经亲口承认要认耶稣为救主,她就是神的女儿,求神掩面不看她的过犯,用大能的手驱除病魔。
感谢神!神是听祷告的神!神是赐福的神!神是万能的神!第二天我去医院的时候,发现妈妈完全清醒了。后来再也没有那种被捆绑的情况。
26日,我们把妈妈转回南桐总医院。
第三天,教会的胡姊妹、晏姊妹和娄姊妹到医院为妈妈祷告。
妈妈的身体一天一天好转。我的腰痛也没有加重,慢慢有所缓解。
4月5号,我们带着老妈出院,回到家中。妈妈可以起床坐到桌子边吃饭了,但是牙龈肿痛发炎的症状又困扰了她,痛到不能吃饭,天天吃消炎药。
有一天,我听到她自言自语:“……啊,我都信了啊,我信你啊,让我好了嘛,不要痛啊……”我很自责,自从妈妈在唐姊妹的带领下亲口说信主以后,我只有两次带着她祷告。
我知道她信了主,是病痛时的权宜之计,就像无所依靠时抓住的救命稻草,并不是内心完完全全的信服与敬拜。我天天祷告,却怕她和我在一起祷告的时候,产生抗拒的心。
我们鱼田堡工人村学习小组的弟兄姊妹们一起到我们家中为妈妈和教会所有生病的弟兄姊妹们祷告。二楼腿脚不方便的黄姊妹也来了。妈妈表现很好,两手捧在胸前,和大家一起祷告。
我现在经常读诗篇给她听,然后和她一起祷告。经过这段时间恢复,妈妈已经可以走动,完全自理了,牙龈肿痛消退,吃饭变成一件快乐享受的事情。我的腰椎间盘突出的老毛病也慢慢好转,恢复到了从前。
我深深知道,在死亡敲门的时候,是神帮助了我们!神是我们的依靠!
在那些幽暗的深夜,在陪护的椅子上,在长长的走廊里,在护士站的铃声中,我在祷告祈求中,慢慢将内心的担忧卸下来,我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忧虑有什么用呢?内心的担忧只让人无力,什么都改变不了。昏睡,疼痛,呻吟,死亡……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承受。
回想妈妈生病治愈的整个过程,2个月的时间里,每一步都有神奇妙的救恩。神拯救了妈妈的肉体,拯救了妈妈的灵魂!
昨天,我教妈妈祷告,我说,我们对神祈祷,是对天父祈祷,我们是天父的女儿!她一句一句跟着我说。
亲爱的弟兄姊妹,当你看完这篇见证的时候,这位老妈妈还是需要大家来代祷,求主早日打开她的心门,完完全全的把主耶稣接在心中,和主建立生命的关系,拥有主所赐的永生。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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