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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担任印度内政部副部长的父亲眼中,拉维是彻底的失败者、羞耻的来源。17岁时他不知该如何活,自杀又失败。没想到有一天他在哈佛大学开设真理论坛,去各大学演讲,帮助精英走出空洞的成功。一个信主的穆斯林对他说:越了解其他信仰,对我来说耶稣就越美丽。
2018年9月22日,日本首届RZIM(拉维·撒迦利亚国际事工)公开论坛在东京举行,事工创办人、著名的护教学家拉维·撒迦利亚 (Ravi Zacharias)和他的团队,在一整天的一系列演讲中讨论了人类的价值、道德和信仰问题。
拉维是目前在世的最著名的护教家之一,常年在全球为基督的福音积极辩护。其创办的RZIM已经成为一个全球机构,工作人员驻在16个国家。该机构资助宣教士和护教者(如《境界》曾报道的印尼第一超模特蕾西、去年病逝的纳比尔?库雷希等人);为基督教领袖举行会议;在世界各大高等学府举办论坛等。
已经在北美生活了四十多年的拉维,原本出生在印度。他感谢上帝赐予他东方的部分。他在印度的成长经历让他真正理解了东方人的想法。同样地,他从二十岁起就住在西方,他相信他已经理解了西方人的想法。
拉维看到,在东方文化中,表象和本质被微妙地接受为现实的两个不同部分,可以相互对立。“事实上,在许多东方文化中,你的宗教生活和你的道德生活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一个男人点燃神圣的蜡烛,走出圣殿或寺庙,然后在买卖中撒谎,这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甚至连虚伪可能都算不上,因为他真诚地相信,商业规则与他的宗教不同。事实上,有一个中东谚语说,‘谎言是人的盐。’每个人最终都会发现如何绕过真相,让自己显得可敬。”
这种脱节在拉维很小的时候就出现了。他清楚地看到,在他认识的印度许多家庭中,情况都不太对劲。在德里炎热的夏夜,拉维全家常常睡在公寓前的草坪上。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经常和兄弟姐妹们一起欢笑和玩枕头大战。
但就是在那些夜晚,当他们躺在户外的床上时,经常能听到楼上公寓里发出的辱骂声。有时,晚上的寂静会突然被丈夫殴打妻子的可怕声音打破。拉维能听到他的手重重地落在她身上的声音。这对拉维来说是可怕的记忆。
拉维回忆道:“我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我的兄弟姐妹一样,惊恐万分。我意识到,这是不对的。怎样才能让它停止?第二天早晨,破晓时分,我们会被这对在一起唱歌敬拜的夫妇吵醒,仿佛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就像一场噩梦,它来了又去,新的早晨又是新的一天,在这一天里,我们可以像一切都很好一样生活下去。”
拉维的父亲在英国诺丁汉大学从事劳资关系的研究。回到印度后,父亲在政府中接连获得晋升,直至在印度内政部担任副部长。虽然父亲拥有令人垂涎的政府职位,但家里并不富有。事实上,父亲正在帮助偿还他继承的许多家庭债务。
外表成功的父亲,却用暴躁的脾气在家里制造了许多令人心碎的时刻。当父亲的愤怒达到顶峰时,就会变得非常不理智。
一天下午,拉维和一个朋友在聊天,父亲在隔壁房间想午睡。父亲认为他们太吵了,拉维的朋友被父亲的拳头吓得浑身发抖。两三天后,父亲显然有些懊悔。但他永远不会对拉维说出歉意的话。他只会把拉维叫到床边,问:“你还好吗,孩子?”“是的,爸爸。”然后他会拍拍拉维的脸或者抚摸他的下巴说:“我想,让我们忘掉它,继续往前看。”
对拉维来说,这意味着他的待遇会有几天改善,就像缓刑。拉维会对自己叹口气:“我现在可以休息一下了。”但同样的事情总是会反复发生,拉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无法兑现他的承诺。
不只是怒气的管教,还有言语和精神的虐待。父亲毫不犹豫地对拉维的人生说出以下判词:“你是个彻底的失败者,你让家里很尴尬。你的人生将一事无成。”
随着时间的推移,拉维开始感到无助和自卑。有一个印地语词叫“baysharam”,字面意思是“没有羞耻心”。称呼一个人“baysharam”,是一种强烈的侮辱。父亲让拉维觉得,他就是一个“baysharam”。
拉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内心的痛苦,不让别人知道。拉维说:“当我15岁的时候,我坐在学校的教室里想,我将来会怎么样?我问自己,我是个彻底的失败者吗?我能从生活中解脱出来吗?”
一天晚上,父亲把一家人都赶出了家门。这一切始于他对拉维母亲的口头谩骂,随后又开始辱骂孩子们。拉维记得,那是德里一个寒冷的夜晚,他们都穿着睡衣,在屋外瑟瑟发抖。母亲很快就把他们带到公寓间的楼梯旁。在那里,她把孩子们聚集在一起,打开她的纱丽温暖着大家。“我对妈妈说,我们为什么不去朋友里?‘不,不,’她回答。‘这样做会让你父亲在社区里的名声不好的。我们不能那样做。’于是我们坐在楼梯旁,裹着妈妈的纱丽,这是我们唯一的避难所。”
父亲很清楚,拉维的成绩是不会被好的大学录取的,所以他把社区大学看作是拯救拉维未来的唯一希望。拉维16岁进入社区大学。
有一天,他骑自行车回家后,像往常一样拐进后院,却发现父亲站在门口。那个时候他通常不在家。一看到父亲,拉维吓了一跳。他站在那里,好像要挡住拉维的路。“嗨,爸爸!”拉维尽可能一边用天真地语气打招呼,一边把自行车停在后院的树旁。他感到父亲正怒目而视。
“学校怎么样?”父亲问道。恐惧在拉维心中升起,父亲很少问这样的问题。“很好。”拉维边说边走到门口,试图像往常一样行事。但当拉维接近父亲时,却禁不住颤抖起来。父亲不让他进屋。
“我现在和他面对面了,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受的一次。关键时刻到了。刹那间我恍然大悟,我的成绩单一定已经到了。他抓住我,把我拖进房子,释放前所未有的愤怒。他对我拳打脚踢,气势汹汹。一开始我本能地举起手来保护自己,但没有用。很快我就转过身来,蹲在那里,用后背挨他的拳头。每当我试图回答他那些愤怒的问题时,另一个拳头就随之而来。那天晚上,我站在受罚的地方。我的伪装结束了,但那并没有使我得到解脱。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被我内心的挣扎所禁锢。我父亲的鞭打从未奏效,只会加剧我的不适。”
拉维说,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败而责怪父亲,但他的确相信父亲犯了一个错误。“我自己也是个父亲,我相信我爸爸应该带我到一边去谈谈。他本应该说:‘孩子,坐下,我想和你谈谈。告诉我,你内心在想什么?你为什么要撒谎?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你想去哪里?我怎样才能帮你到达那里呢?’”
很多父亲都不想做这样的谈话。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宁愿避开它。他们似乎认为事情会自行纠正。或者,他们希望有人能进入他们儿女的生活,并提供答案和方向。拉维回忆:“我毫不怀疑,在父亲那个时代和当时的环境下,类似我们这样的父子关系并不少见。当然,就文化而言,我是他的羞耻之源。但事实是,他没有给我真正的帮助,也没有带来任何希望。这令人心痛。”
“我是谁,我在做什么?”拉维日复一日不断地问自己这些问题。法国存在主义者萨特说:“我问了自己很多问题并且回答了所有的问题。我不能回答的是我为什么不自杀。”拉维开始意识到自己有自杀的冲动,这种冲动潜伏在他的脑海里,作为最后的逃避。印度文化更倾向于这种想法。他多次听到一些同学谈到类似的事情。
1963年的一个早上,17岁的拉维走进了学校的化学实验室,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他一个货架接着一个货架地看,直到看到一些标有“剧毒”的包装。他抓了几个,塞进口袋。然后从学校直接回家,把放毒药的包藏了起来。“我不知道这些化学品是什么。据我所知,它们可能是某种酸性物质,可能会烧穿我的内脏。”
第二天,当家庭成员一个接一个地出门上学或工作,母亲奇怪拉维为什么还在家里。他告诉母亲,晚些时候才上课。然后,等家里的人都走了,拉维走进了浴室。他关上身后的门,然后闩上。“我打开瓶子,把里面的东西倒进杯子里。有毒的混合物开始冒泡。我做了最后一次呼吸,我想不出任何理由停下来。我必须喝下去,我的第一反应是恶心,因为它太咸了。几乎在一瞬间,我的身体似乎对它做出了反应。”
一旦呕吐反应开始,他不只是吐了毒药,而且还出现脱水症状,不久他就瘫倒在地。他试图抓住水槽,但几乎抓不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渐渐离开。最后,佣人听到了他的挣扎,冲进浴室,送他去医院。“我记得当时我躺在床上,身上扎着针,医生们拼命地抢救我。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突然我感到害怕。我不知道如何活着,而现在我也证明了我不知道如何去死。我在这两方面都失败了。”
大约过了一天,一个叫弗雷德·大卫(Fred David) 的人来拜访,他是青年归主协会(Youth for Christ) 的负责人之一。当弗雷德站在拉维的床边时,他能看到拉维没有力气说话。于是他转向拉维的母亲,递给她一本圣经。
母亲把圣经打开到《约翰福音》第十四章,它讲述了耶稣和使徒多马的对话。母亲低头看了看那一页,开头这样写着:“因为我活着,你们也要活着。”这些话像砖头一样击中拉维。“活着?”拉维插嘴说,“妈妈,请再读一遍好吗?”这种活着听起来与普通生活大不相同。拉维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这些话的上下文。他所知道的只是它讲述了一些他从未经历过的事情。母亲又读了一遍这段经文。后来拉维才知道这些话是耶稣对门徒说的话,回答多马关于耶稣要去哪里的问题。
拉维内心祷告:“耶稣,如果你是那个赋予生命的人,我想要得到这生命。恳求你把我从这张病床上救出来,我保证我将竭力地追求真理。”这是一次简单的祷告。然而,却给拉维的生命带来了巨大改变。
五天后,主治医生来给他签出院单。他翻阅着文件,在上面草草写了几句,然后问了拉维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真的想活下去吗?你真的想活下去吗?我们可以把毒药取出来让你重新活过来,但我们不能让你活下去。”
此时,拉维已经知道答案了。当他和母亲一起离开医院时,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已经对基督许下了承诺。拉维说,这是他做过的最好的决定。“我现在的生命属于耶稣基督。我内心有一种新的活力、新的意义、新的希望。我是新的拉维·撒迦利亚,我是不会回头的。‘我是谁?’我现在可以回答了。主啊,我是你的。”
在拉维读酒店管理专业期间,他每天在骑车上学的路上会经过一间百年卫理公会教堂,他总是被外面牌子上所写的一段话打动,上面写着,“闯入者将被赦免 ”。在城市的其他地方,类似的牌子上都写着:非法闯入者将被起诉逮捕。后来,他的家人也去了这间教会,拉维加入了青年事工,他的父亲参加了合唱团。
教会的牧师欧内斯特·弗里茨勒 (Ernest Fritschle)来自美国,他的讲道满足了拉维内心深处的渴望。有一次,拉维父亲患了严重的哮喘。他永远不会忘记看到牧师肩上扛着一个大氧气瓶来到拉维家。他把它挂起来帮助拉维的父亲呼吸。从父亲的眼神中,拉维看出上帝向父亲突破的过程开始了。
后来,父亲决心全心全意地事奉基督。他的生活、他的性情、他的说话方式,他对待拉维母亲的方式都改变了。上帝给了拉维一个全新的父亲。
拉维在美国大学里讲演
1965年5月,拉维19岁的时候,青年归主协会在印度海得拉巴(Hyderabad)召开世界青年代表大会。在那次举行的全球基督徒讲道活动中,拉维意外地拿到了第一名。青年归主协会的领袖弗雷德·大卫像一个大哥哥一样抱着拉维说:“上帝对你有目的!”
1968年,拉维全家准备移民加拿大,他和哥哥先到达了多伦多。拉维因为读过酒店管理,被聘为韦斯特伯里酒店(Westbury Hotel)宴会经理的助理。因为神的呼召,在到达多伦多的28个月后,拉维进入安大略圣经学院(Ontario BibleCollege)学习神学。
1971年5月,拉维被宣道会差派到越南宣教。之后他跟随护教学家贾思乐(Norman Geisler)学习护教学,并进入三一福音神学院(Trinity Evangelical Divinity School)继续进修。1979年,拉维被邀请任教于纽约的宣道会神学院,同时开始在全球进行巡回布道和演讲。
1993年,发生了一件事,使拉维走上了护教的道路。创建哈佛大学真理论坛(Harvard Veritas Forum)的想法源自拉维和一位俄亥俄州的商人在电梯里的一次讨论,拉维有感动想把基督信仰带到这个时代的一些最优秀的头脑面前。后来拉维接触到凯丽·门罗(Kelly Monroe),一位专注于大学福音事工的年轻女性,她也是《在哈佛寻找上帝》的作者,她帮助拉维负责论坛的策划。
首届真理论坛安排在哈佛日历上最繁忙的时间段举行,即哈佛-耶鲁足球比赛(Yale-Harvard Game)的周末,地点是哈佛法学院。当晚,拉维走到上讲台时,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有的学生、老师坐在楼梯和讲台旁边的地板上。他连续两个晚上发表演讲,批判无神论、捍卫基督信仰。听众反应热烈,在第一场演讲之后,年轻的基督徒们站出来告诉拉维,在那之前,他们觉得被迫在信仰上保持低调,但现在他们有了坚定的信心,敢于公开表达自己的信仰。事实上,到了最后一晚,一些基督徒学生开始加入拉维的小组,他们都很想回答同学们的问题。
之后不久,监狱团契创办人寇尔森联系拉维。他听过演讲录音后鼓励拉维把它们付印出版。寇尔森说:“拉维,你不能只停留在口头演讲上,这必须让读者知道。”在寇尔森的鼓励下,这些演讲内容汇成了《人没有神能活吗?》(Can Man Live Without God?) 一书。
该书被介绍到许多东欧国家和前苏联。一位阿尔巴尼亚的无神论教授来信说,这本书改变了他的生活。这本书被翻译成阿尔巴尼亚语后,该国的宗教部长把它分发给了所有的大学教员。一时间,新闻播音员、演员、官员、大学生和家庭主妇们都写来感人的信,讲述该书带给他们的改变。
哈佛的经历为拉维和他的团队打开了北美乃至全世界的大学校门。拉维反思:“多年来,全世界的大学生都处在渴望和饥饿中。当我回首过去的20多年,如果不是青年归主协会、学园传道会、导航会以及其他一些严肃对待大学挑战的校园事工组织,北美将会发生什么?然而,需求仍在不断增加,尽管那些在教授职位上的理论家经常斥责或嘲笑宗教,尤其是基督教。需要有思想的基督徒来训练思维、严肃地对待发问者,并以智慧来回应。诚实地说,在我们访问的每一个校园里,反应都超出预期。”
拉维夫妇在幼稚园给孩子讲故事
有一天,拉维坐在一位归信耶稣基督的穆斯林朋友的床边,他将在医院接受截肢手术,那天在拉维离开他的病床前,拉维和他一起祷告。带着喜悦的泪水,那位信主的穆斯林说了一句拉维永远不会忘记的话:拉维弟兄,我越了解其他的信仰和宗教,对我来说,耶稣就越美丽。
“除了福音,人类最根本的问题没有答案。我感到一种呼召,可以向许多领域发言,对此我总是心存感激。我记不清有多少人跟我说过或写信给我们,说他们在考虑自杀的时候听到了一盘磁带或我们的一个广播,他们转而求助于上帝。”拉维说。
目前,拉维常年在全球为基督的福音积极辩护,他极力反对无神论、科学主义、相对主义等“世俗神”。这些世俗神的兴起对基督信仰提出了自教会建立以来最严重的挑战。
当作家萨姆·哈里斯(Sam Harris)在《致一个基督教国家的信》(Letter to a Christian Nation)中抨击基督教时,评论家称这本书很了不起,甚至他的观点吸引了一代人中的数十万人。拉维深感不安,他写出了《理性的终结:对新无神论者的回应》(The End of Reason: A Response to the New Atheists)一书,予以回应。
著名护教学家史特博(Lee Strobel)称拉维的回应是一套强有力的、充满热情的、无可辩驳的基督教思想论据。在拉维将近半个世纪的护教生涯中,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更多的人认识那位真神。
拉维写道:“在经历了人生的成功与失败后,你是否为人所知并不重要。问题不在于你的组织有多大,甚至不在于你讲了多少场道、写了多少书、积攒了多少钱。你对耶稣有多了解?这就是你看待一切事物的方式。如果你不知道赐人生命之书的作者和祂的目的,一切的成功都是空洞的。”
(本文参考了拉维·撒迦利亚自传《Walking from East to West: God in the Shadows》、Ravi官方网站、今日基督教以及个人社交网站,一并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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