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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济华
时光让我们返回六十年代,中国大陆十年动乱的文化大革命时代(1966──1976),正因为他是牧师的儿子,正因为他是基督徒,正因为他不放弃自己的信仰,绝不向毛泽东画像下跪。这位前中国北京音乐学院钢琴教授,现定居温哥华,曾被波兰华沙音乐学院主任教授霍尔诺夫斯卡(萧邦第十代传人学生),高度评价为:“萧邦是波兰的钢琴师,你是中国的钢琴师,我授予你是萧邦第十一代传人学生。我在波兰找不到,却在中国找到你。”这就是具有钢琴高超造艺的许路加教授,在他人生的道路上经历了不平凡的悲惨遭遇。
如果没有“耶和华向来作了我的高台,我的神作了我投靠的盘石”(诗94:22)。坚信耶稣的存在,坚守基督的信仰,在面对凌辱,死亡来临的时候,他通过默默地祷告,求主怜悯而安然渡过。在人们认为不可生存的环境下,却又蒙主恩而生存下来……许教授在他苦难的岁月里,靠的就是基督耶稣而挺过来直到今天。
在温和的阳光下、自由的空气中,他接受了访问,与我们分享他的见证。
六十年代文化大革命这中国史上的大悲剧,同样降临在许路加的身上(那时他是沈阳音乐学院钢琴教授)。许教授慨叹地说:在文化大革命初期,家里被抄,乐谱被一页一页的检查,看看有没有发电报符号,琴键被一根一根的抽出来,看是否可以发电报。家里的地被翻三尺,那种情景是不可理喻,难于想象。
那时教会被封,改为仓库,或厕所或学校,牧师被抓。他父亲也被抓去挂牌批斗,改造,放羊,并捉去陪人作假枪毙,枪声响后,他人死了,他父亲却活着,如此多达十次,父亲因而吓疯了,得了精神错乱症。
而许路加教授亦因他是牧师儿子的关系,又是基督徒,在学院里也被当时的红卫兵捉出来揪斗。他忆述当时的情景,被揪斗不用怕,紧记圣经上:“杀身体不能杀灵魂”,在一天学院军事化训练的行军路上,那时是冬天,他被迫不准穿衣,赤裸身体,在一团烧得热腾腾的火堆上挨批斗,可能近火堆,还不觉冷,但红卫兵却拿出烧得通红的火钳挨近他的身体,他闻到汗毛烧焦的气味。要他低头认罪,从早斗到晚,打他,将他踢来踢去,打得许教授满天星斗。
这样的批斗并没有结束,许教授哽咽地说:在一次学院公开批斗大会上,红卫兵要他在毛主席的画像前下跪敬拜并低头认罪。这是不可能的事,自己是基督徒,毛泽东不是全能的耶稣基督,我绝不下跪。由于许教授坚忍不屈的信仰精神,激怒了这些红卫兵,他们死按他下跪毛泽东画像,许教授宁死不从而站立,他们就用脚踢他的腿腰,用拳头打他。但在许教授心里所想到“耶和华啊,我投靠你,求你使我永不羞愧,凭你的公义搭救我。……你是我的岩石,我的山寨,所以求你为你名的缘故,引导我,指点我。求你救我脱离人为我暗设的网罗,因为你是我的保障。”
一个红卫兵,看到他就是不肯低头认罪跪拜,没有理性地从地上拾起一支有一吋半长生铁的钉子,和几个红卫兵把他按倒在地上,把钉要钉在许教授鼻子与上嘴唇中间(所谓仁中地方)。当时有一个工宣队的领导(文化大革命工人派到学院做领导工作的组织),害怕如果钉不死许教授而留下疤痕,对己不利。故此,叫红卫兵把钉子从他右鼻孔钉下去。当时,许教授心里祷告:“神啊,假如我死了,让你接我去。不死,赞美神。”这个红卫兵学生就从地上拾起一块砖头,用钉子就从许教授的右鼻孔用力打下去了,穿过嘴里两颗门牙中间和牙根,当时,牙根就破断了,许教授也一头晕死过去。
也不知经过多长的时间,他苏醒后,嘴红肿,满身鲜血,也不知那里来的勇气,看到钉在鼻孔上的钉,竟然伸手用力拔出,也不知痛疼如何。并还有理性地伸手捏一捏自己的大腿,感觉有点痛,知道自己还没有死。他一步一步就这样披着满身的鲜血,鼻嘴的肿痛爬回家去。他太太见了,晕倒过去。
他嘴肿不能吃东西,不能说话,牙根破断,他找原是好朋友牙医帮他医治,但这位牙医被抓去下乡劳动。只有两个赤脚医生(当时文化大革命非正统医学培训的医生),一看许教授的情形,就认定他是反革命份子。用绷带把他绑在椅子上,也不打麻药,用不是牙医用的钳子(固定牙齿的钳,这两个赤脚医生根本就不知用那种钳子才对)。就把两门牙根拔出来,塞块棉花就叫他走,那样干脆彻底。
感谢神的恩典,这错误钳法,却给许教授带来根治。后来他那位牙医朋友知道了说,这是神的作为(这牙医后来信耶稣得救),这两位赤脚医生使用错的牙钳,拔牙的方法也错,如拔不好,会发炎,破伤风并会死亡。但许教授一点并发症均没有,也没有发炎,二个星期后嘴好了,不肿了。但恶途还没有完,又将他抓回学院里的牛棚(被揪斗的人是叫做牛鬼蛇神,被关的地方叫牛棚)。
许教授说在牛棚里他唱诗歌赞美神,耶稣是道路,是真理。红卫兵就每天打他,捏他,向他吐痰,不准唱。人也麻木了,那种非人的生活,红卫兵一天不打他,就更害怕,不知又有什么刑罚对付他。打了,心里反而舒服,今天也安然了。由于许教授对神的赞美,红卫兵就用胶布十字形封他的口,但他在心里哼着。只在每天两餐吃饭时撤下。如此下来,嘴破,汗毛没有,在口上留下带血红的十字架。
红卫兵要他改名,不准叫许路加,这是美帝国主义的名字,要改为许革。许教授坚持不改,因路加这名字取自圣经,是神赐给的。红卫兵就用弹琵琶的指甲,在他赤裸的背脊捏他,每捏一下背上就有一个血泡,他强忍住不出声,心里哼着我是基督的精兵,来抵挡痛楚。每捏一次,血泡就多一个,他强忍连嘴唇也咬破。后来,有二十多个血泡,不痛,因为神经麻木了。只是,不能躺在床上,只能俯卧在床上,那时是冬天的季节,不能穿衣,因为穿上衣服会痛,那种残忍情形可想而知。感谢神,没有发炎,冻坏,而渐渐康复。
红卫兵见许教授不屈服,做出更没有理性的手段,知道他弹钢琴用手指,就要把他手指弄断,以后不能弹钢琴,对一位从事钢琴音乐的艺术家来说,手指是何等重要。许教授含着泪说,当时有软弱的冲动,有去自杀的念头。但这时像有声音在耳边响起,身体是神的殿,不可损坏,不能死,他跪下来向神求赦罪。 红卫兵用五根竹筷子,夹在他的手指上,先用手捶下去。竹筷子不断,他们也手痛,就改用红砖用力捶下去。这些没有理性的红卫兵,还大笑,每捶断一根筷子,就唱一句毛泽东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
当时他的手指被捶得手肿,皮破血流,发紫见骨,指尖指甲也烂了,血肉模糊。红卫兵还恐吓说,这事你别让人知道,否则杀了你全家。没有医药绷带包扎,他太太只能用又脏又破的旧裤子为他将手包起来,没有上药,血皮与布连在一起。真是神奇妙的恩典,筷子断了,但他的指骨没有断,竟然在这种情形下手指完全好起来。今天,他还可利用神赐给他再生的手指,从美丽的钢琴音符中赞美神。
神并没有离弃他,在经历了文化大革命苦难的岁月后,在无情的政治压力下,在许多人认为不可能的情形下,神带领他离开受尽折磨的沈阳音乐学院,1983年许教授及太太调到了北京音乐高等学府──北京中国音乐学院任教。也先后两次在北京祟文门基督教会任司琴,为原驻中国大使和后来成为美国总统布什先生弹奏了“何等恩友”赞美神的诗歌。
1989年8月初,许教授在神的恩赐下出国了,旅居菲律宾,并在北美地区作巡回表演赞美神。最后,在没有任何条件可以促使他移民加拿大的情形下,加国政府毫无条件以音乐家的资格让他移民加国。感谢神,他知道神:“我必不撇下你,也不丢弃你。”现他呼吸到真正自由的空气,并让许教授用他的琴声来颂赞神的恩典。
许教授在结束访问时,用坦诚平静的语调说:过去所受的苦难,我没有憎恨过任何人,就连是当时打他的红卫兵。我前半生所发生的一切,只是神对我信仰上的考验,荣耀归于耶稣基督。我深信基督胜过魔鬼,而我的一切乃是基督胜利的宣告:“耶稣对他们说,我曾看见撒但从天上坠落,像闪电一样,我已经给你们权柄,可以践踏蛇和蝎子,又胜过仇敌一切的能力,断没有什么能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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