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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越节之后,睚鲁一家听到了耶稣的死讯。往事历历在目,两年前耶稣曾让女儿哈达莎从死里复活,今天,难道祂自己竟然会死吗?
真假死讯
林小白
音乐来自网络
“爸爸,爸爸!”哈达莎慌慌张张地从门外跑进来,手中还握着烛台,再过一个时辰,安息日就要开始了。
“哈达莎,我的女儿,出了什么事儿?”哈达莎额前那缕被汗水浸湿的卷发,散发着蓬勃的青春气息,谁能想到,这孩子两年前差点没命呢?我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看哈达莎,却撞到她眼睛里从未出现过的震惊和悲痛。
“爸爸,”哈达莎的声音仍然急促,但变得低沉,“我刚才在井边擦洗烛台,看见有人从耶路撒冷过节回来,然后,我听到他们说,他们说,他被钉死了!十字架!”
“什么?”我感到自己脸上的肌肉突然僵硬了,心里一哆嗦,手中的羊皮卷掉到地上。自从两年前一别,虽然再也没有见到他,全家人也很少提到他,但他好像刻在了哈达莎和我的心里。每每想到他,我都有一丝担忧,外面对他的争议多大啊!但内心深处,依旧满溢着温暖和喜悦,光是想到他的名字,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平静。然而此刻,我的心好像被刀扎了一样,没想到,一直以来,心里隐隐的担心竟然成真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喃喃地问哈达莎。
“一周前,过逾越节的时候,”哈达莎顿了顿,声音变得清亮一些,“不过,他们说坟墓是空的,他不见了,门徒说他复活了!爸爸,您说是真的吗?”
“什么?复活?”我震惊地抬起头,看到哈达莎两颊上的红润。哦,复活!哈达莎和我似乎明白了这个词意味着什么,虽然在这肉身世界,它是如此匪夷所思。
思绪一下子把我拉回到两年前……
圣书故事
那天,哈达莎的脸毫无血色,惨白得像一块裹尸布,我不愿意承认她快死了,但我知道,管家已经悄悄吩咐人去请吹笛手和哭丧妇,我没拦着。但我真的不甘心啊!哈达莎,我的独生女,她才12岁!一个如花的年龄,一个犹太女子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美好生活正在向她招手,她却不能再起身奔跑,哦,她跑动的身姿曾是多么轻盈有力啊!
但这半年来,她却一天比一天衰弱,所有医生都诊断不出她究竟得了什么病,眼看着她一天天枯萎,我这当父亲的——这个小镇上最受尊敬的人,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每次去会堂,我都要安排拉比讲道,打理日常事务。虽然做会堂管事多年,但老实说,我一直觉得上帝离我挺远的,我没有感受到他,一切都是例行公事!但这半年来,我的祷告前所未有地恳切,我真心盼望上帝开恩可怜我的哈达莎,看在我干得还不错的份儿上,让我的女儿活过来,但是,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想到这里,我有点气愤地从哈达莎床边站了起来,也说不清楚,我到底在生谁的气。这时,妻子罗伊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盆水,她这是干什么?最后一次给哈达莎擦身体吗?!我气呼呼地看了她一眼,她却迎着我的目光,异常平静地说:“睚鲁,你必须要考虑去请他!”
“谁?”我惊讶地问道。
“耶稣。”罗伊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没有再看我。
我想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半年来,罗伊和我已经为这个名字吵过几次了。我实在无法忍受,罗伊竟然想请一个僭越上帝的人,来家里为女儿治病!他的事儿我听得可不少,他根本不遵守律法,不守安息日,还和罪人同吃同住,最可恶的是,他居然说他有赦罪的权柄。除了上帝,谁能赦免人的罪呢?可是……我也听说,他确确实实治好了不少人的病,还会赶鬼,他,到底是谁?
罗伊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用热毛巾轻轻地擦女儿的额头,手指抚摸哈达莎瘦削的脸庞,低声缓缓地说道:“如果不是从上帝来的权柄,谁能做这些事呢?”
我心里一震,目光落到罗伊的头发上,哦,什么时候,她乌黑的头发竟然变得花白,背也驼了不少?我转过身,下定决心走出去,对罗伊说:“等我回来!”罗伊在后面喊道:“他在海边!”
圣书故事
加利利海深蓝而平静,海边围着一大群人。我知道,他就在这一大群人的核心处。我慢慢地走过去,有人看见我,向我脱帽点头致意;我却不能看他们,我怕一看,就想起自己是管会堂的睚鲁,是骄傲的睚鲁,而不是哈达莎的父亲,一个可怜的走投无路的父亲。
哈达莎惨白没有血色的脸浮现在我眼前,我加快脚步,一头扎进人群,冲到中心的那个人面前,抓住他的胳膊,跪了下去,没有抬起头:“我的小女儿快要死了,求你去按手在她身上,使她痊愈,得以……活了。”我感受到周围的一片寂静,或许还夹杂着同情和鄙夷的窃窃私语,哦,今天,我跟许多罪人在一起,我跟他们一样,在求同一个人。
“起来吧,睚鲁,我跟你去。”一个安静柔和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我抬起头,看到一双眼睛,犹如加利利海面一样平静。我躁动的心突然安静下来,不再感到耻辱,膝盖也突然变得有劲儿起来。
我急急地在前面带路,人们全都拥挤着跟上来。回家的路怎么变得这么远,真懊悔我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罗伊待会儿该多么高兴啊!这些人不能走快点儿吗?突然,我感到后面人群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只见耶稣背对我站着,环视人群,缓缓问道:“谁摸我的衣裳?”他的门徒彼得——我认识,他从前是个渔夫——答道:“老师,你看众人都拥挤你,怎么还说谁摸你呢?”
“总有人摸我,因我觉得有能力从我身上出去了。”他又向周围慢慢地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一个妇人脸上。那妇人身子瘦小,躲在众人后面,此刻见自己不能再隐藏了,就战战兢兢垂着头走出来,俯伏在耶稣脚前。我仔细一看,啊,这不是隔壁村那个多年患血漏症的女人嘛!人群突然往外扩散开,很多人都认出她了,赶紧躲开。患这种不洁净的病还跑出来,不是害别人也不洁净吗?
那妇人抬起头来,往日苍白畏缩的脸上,竟然洋溢着一抹红晕,她的声音激动得颤抖,抑制不住喜悦地说:“主啊,我好啦!我好啦!我的血漏止住了!刚才我偷偷摸了摸您的衣裳?子,我想,只要我摸一下,兴许这该死的病就好了。没想到是真的!是真的!主啊,请您饶恕我的冒犯,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耶稣扶起那妇人,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对她说:“女儿,你的信救了你,平平安安地回去吧!你的灾病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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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欢欢喜喜地走了,迎面急冲冲跑过来的不是我的管家吗?我疑惑地看着他脸上奇怪的表情,他好像说了句:“您的女儿死了,何必还劳动先生呢?”我听到人群中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但这些都变得模糊了,我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好像跌入万丈深渊,想喊却喊不出来,喉咙像是被一根大鱼刺卡住一样!这时,一张平静柔和的脸映入我的眼帘,那双清澈、直入人心的眼眸发出平安的光辉,似乎一下子安抚住我内心的嘶吼。我听见那温柔而有力的声音说:“睚鲁,不要怕,只要信!”
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又回来了些。耶稣不许别人跟着,只吩咐三个门徒彼得、雅各和约翰跟我们一起。我从心底感激他的安排。还没到家门口,就听见一片哀哭声夹杂着笛声。我们进到屋子里,罗伊迎上来,看到耶稣,她黯淡的眼里闪出一丝光芒,随即又熄灭了,她用低低的声音说:“主啊,哈达莎死了。”耶稣对她说:“带我去看看她吧。”又转身对屋子里哭泣捶胸的众人说:“不要哭,孩子不是死了,是睡着了。”
哭声停止了,随即有人喊道:“这狂傲的人是要叫死人复活吗?”屋子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嗤笑声,在哀切的笛声中显得那样刺耳。我感到脸上阵阵火烧,好像他们嘲笑的人是我。不,就是我!如果哈达莎真的死了,我难道不渴望她复活吗?我现在就要看到她复活!这屋子里,只有一个人说她是睡了,不是死了,不是死了!我望向他,他的脸上还是那样平静安详,好像没有听到众人的嘲笑。他示意彼得、雅各、约翰跟着我和罗伊进入哈达莎的屋子,把其他人都关在门外。
我的眼不敢往床上看,我的哈达莎就躺在床上,但我听不见她的呼吸声,屋子里一片寂静。耶稣轻轻地走到哈达莎床边,俯下身,看着她的脸,好像端详一个熟睡的婴孩。难道,哈达莎真的睡着了吗?他拉起她的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在屋子里回荡:“闺女,我吩咐你起来!”我只觉得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哈达莎脸上,啊,她的眼皮居然动了,嘴唇也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脸上突然一下子变得红润,这红润光彩我刚刚在那个血漏妇人的脸上也看见了!哦,我的哈达莎,她居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下子掀开被子,好像清晨刚睡醒,就被窗外清脆的鸟叫声吸引跳下了床,活生生地站在我们面前。
“爸爸,妈妈,你们看,我的腿还能走路,哦,我还活着!”罗伊和我紧紧地抱住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们的狂喜好像要冲破小屋,冲往地极,冲向云霄……却听见耶稣似乎带着调皮的微笑说:“可怜的哈达莎睡了这么久,肚皮该饿得咕咕叫了吧,我说罗伊,你不去给哈达莎做点儿好吃的吗?”
“爸爸,”哈达莎的声音将我从记忆中唤回,“是真的吗?复活?”
我看着哈达莎的眼睛:“你觉得呢?我的女儿。”
“我不知道,爸爸,我只知道他救了我,我就活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是的,哈达莎,我也不会忘记。”我捡起掉在地上的羊皮卷,这两年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用心地读它们;而且奇怪的是,当我读这些从小就熟记在心的经文时,竟然感觉他就在我的身边,那种感觉那么亲切、喜悦,好像经上的每一句话都和他有关。我无法解释为什么。但我已下定决心,要去寻找答案。
“哈达莎,你想去耶路撒冷吗?跟我一起去!”
“我去,爸爸!”哈达莎的眼里闪耀着天上的光芒,一如两年前从床上跳起来的那一刻……
整理:于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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