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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我曾在旧书摊上淘到一本《名人死亡词典》。书中讲到各种稀奇古怪的死法。
法国职业刽子手卡普吕舍以心狠手辣著称。他后来被判以极刑,在巴黎砍头示众,施刑的是他的侍从。因为那个侍从是第一次举刀,走上断头台的卡普吕舍便口授侍如何握刀、劈刀。教完种种技巧之后,卡普吕舍便把自己的脑袋搁到木砧上,成为这个徒弟的第一个试刀人。
沙戎达是古希腊的一位立法者。他曾规定任何人不准携带武器进入人民议会大厅,否则以死罪论处。一天,在出征去讨伐一帮侵扰附近村庄的匪徒归来后,沙戎达走进议会去汇报战况,忘记了自己还佩带着战剑。有人指责他违法了法律,沙戎达回应说:“我会以法律为准绳。”说罢,他拔剑自刎。
哲学家德谟克利特预感到自己死期已近,便决定停止进食。静静等死的时候,他的一个侄孙女请求他不要立即死去,因为,如果立即死去,她就会因服丧而无法欢度一个即将到来的节日。慈爱的老人答应多活几天,就叫人送来了热面包,放在鼻子底下闻。就这样,他又多支撑了三天......
显然,这本书谈论死亡,并非是一种严肃的态度,不过也说明了每个人面对死亡的独特性。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最终都会走向死亡,然而,人们谢幕的方式各不相同。
在我五十多年的人生历程中,见过形形色色的死亡。其中有不少是我的熟人。
我老家有个叔叔,性格温和,从不饮酒。他的身体几乎没什么毛病,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十来岁。而他的妻子却是个病秧子,因心脏病常常住院。
那一年春节,叔叔开车去医院,接婶子回家过年。婶子回家后,看里里外外拾掇得都很干净,非常高兴。叔叔把婶子送到里屋,自己回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婶子喊叔叔的名字,喊了几次没有应答。她来到客厅里,看到叔叔神态安详地坐在沙发上,没有了任何气息。
婶子常年心脏病,至今依然活得好好的。叔叔身体很好,却死于突发心脏病。那一年,他刚办好退休。
我有个同学在银行工作,为人老实厚道。几年前,他被提拔为一家分行的行长。同学们都为他高兴,让他请客庆贺一下,他也答应抽空请大家吃饭。
他上任时间不长,有一天中午宴请重要客户,喝了不少酒。酒后,他回到办公室。第二天,员工找他有事,推开门,发现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早就断了气。
前不久,一个朋友忽然给我发来信息,一个熟人突然死于派出所,身上带着不少伤痕。
这个熟人是一个写小小说的作家,在圈子里比较有名,他还曾送我一本签名的集子。不过这几年没有什么联系,也没有他的微信。
多方打听,听人说他当晚和几个文友在一起吃饭喝酒。他妻子在视频中说,自己深夜接到电话,才知道丈夫已经死去,身上还带着伤。
我问了几个朋友,都和他的家人没什么联系,也不知道事情有什么进展。当然,没有任何媒体愿意报道这样的事。只知道一个作家没了,却不知道当夜发生了什么事。前不久看到一个新闻,98岁的美国前总统卡特2月18日宣布,在经历了多次短暂住院后,他决定放弃进一步治疗干预,在家中度过余下的日子。
在自己的家里,卡特每天读经唱诗,在阳光下散步,甚至还幽默地选择了一位老友,让他在自己的葬礼上致悼词。
卡特面对死亡的优雅态度,和那些身上插满管子也要挽留一点呼吸的退休高干绝不相同。
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套用他的话说,死亡的结局是一样的,死亡的方式却各有各的不同。每个人都会登上生活的舞台,在舞台上风光无限也好,艰难沉重也好,都会以千差万别的谢幕告别这个舞台。
最重要的是,谢幕之后,你的灵魂要归向哪里?
在人生的舞台上,有没有一束光辉引导人们,让我们能远离黑暗,走向比这个世界更美的归宿?有没有一束光辉给我们勇气和力量,让我们能以平静安稳的心面对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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