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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独立出品【父母与我系列之一】
我看着父母打架长大的。他们总在婚姻中彼此钳制,互相伤害,甚至以爸爸摔锅摔碗砸电视的暴力浪费方式结束,爸爸摔门而去妈妈伏地痛哭,一片狼藉。我曾几次一个人默默啜泣打扫战场。有次我清理打破的玻璃瓶时膝盖被碎片割破,血流出来,一如我碎裂的心在淌血。
文|叶子
2015年夏天,我的父母终于结束了他们30年的婚姻。
我虽然早已为人妻、为人母,过着小家庭的甜蜜日子,父母的战火硝烟还是远渡重洋灼痛了在美国的我。虽然父母关系一直紧张,我却也一直天真地以为,有我这个独生女儿作为纽带,他们总还不至于固执地把这个家砸碎。
这些年我看到身边越来越多的家庭被拆毁,隐隐的危机感和恐惧感,也促使我在每一次父母争闹时,拼死维护这个家的完整。
突然,我竟也被推进了破碎家庭的孤儿的阵列。原生家庭的分崩离析,百般努力的徒劳无用,甚至妈妈还在指责我没尽义务维系好这个家,再加上我不足一岁的二宝每天不停吵闹,我再也忍受不住。
我抑郁了。我开始变得烦躁、易怒,总是想哭,也想到死。信主9年来,虽然也走过许多流泪谷,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被绝望悲观的洪水彻底吞没。我白天精神恹恹,无法继续做家务和照顾孩子;夜里辗转难眠,脑中像过电影般一幕幕回放父母历年吵架的情景,而每一场这样的电影里镜头总会特写一个孤独瘦小的我缩在一隅,悲哀无助地哭泣。
直到黑暗隧道的那一面,有一束光照进我。
我是看着父母打架长大的。他们俩本是才貌双全的一对璧人,却因不懂得如何去爱,总在婚姻中彼此钳制,互相伤害。爸爸一腔雄心壮志,以事业为重,常常忽略对妈妈的照顾,在我幼年时也把照顾孩子的责任都推卸给妈妈,这让自认为家庭、为支持丈夫工作而奉献了青春的妈妈颇多怨怼。
而更糟糕的是,爸爸风流倜傥,权力日盛,又经不住诱惑,做出一些对不起妈妈的事,且执迷不悔,在妈妈心底种下深深的苦毒。妈妈性情乖张,言辞激烈,总是想用吵闹的方式拴住爸爸,结果适得其反,橡皮筋绷得越紧,就把爸爸弹开越远。
每一次他们闹起来,都是不欢而散,甚至以爸爸摔锅摔碗砸电视的暴力浪费方式结束,然后爸爸摔门而去,妈妈伏地痛哭,留下一片狼藉。小学时代的我几次想逃离现场或打电话求援,都被爸爸喝止,只能眼睁睁看着爸爸对妈妈家暴,妈妈向我呼救,我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深深刺痛了我幼小的心灵。印象中,那时的我也曾几次在硝烟散尽以后,一个人默默啜泣着去打扫战场。
有一次,我清理打破的玻璃瓶时膝盖被碎片割破了,血流出来,钻心的疼,一如我碎裂的心在淌血。我竟然忍住了没有放声大哭,顿时觉得自己有如希腊悲剧英雄般的壮烈。
我多年被爸爸的威吓所震慑,懦弱地旁观家庭战争,偶尔冲出去到篮球场上把头往柱子上撞,希望自己一死了之,可是真撞时,又觉得好痛,想想还是先不要死了。然后我又鄙视自己竟然连死的勇气都没有,实在可怜。
直到18岁的夏天,我正沉浸在轻松考上北大的喜悦之中,他们再一次为了爸爸和别的女人的事闹离婚,甚至把结婚证也撕成了碎片,仿佛非此不能表示他们散伙的决心。
我觉得我成人了,应该有权力发声了,就站出来表示如果他们离婚,我要跟妈妈一起过。我想证明自己的正义,爸爸的不耻,也想唤醒爸爸的家庭责任。结果没想到爸爸被我突如其来的慷慨激昂气得恼羞成怒,扬言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
其实在我的中学时代,爸爸一直是我的良师益友,在学业上给予我很多鼓励,他在事业上的勇攀高峰也成为我学效的榜样,我们的父女关系一路都很羡煞旁人,甚至连妈妈都几度怨妒地说爸爸对我比对她好多了。
当爸爸冷不丁抛出如此绝情的话来,好像对我抛了一根毒刺。这根毒刺开始在我受伤多年的心里扎根,吸收我经年累积的苦毒与怨恨作为它的营养,在我无知无觉间竟长成株庞然大物,投下让我无处可逃的阴影。
我虽然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一个乖女儿的形象,和爸爸妈妈看似亲密,心里却已经对他们产生了深重的愤怒。大学毕业后,我来到美国读研究生,再后来结婚生子。我渴望能留在美国,并不是因为美国有多么好,而是想隔开半个地球——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逃离那个给我痛苦惨淡的童年的家。
我开始发现自己常常给丈夫和亲近的朋友讲我忧郁的童年时光,故事千篇一律:比如,我在幼儿园的栏杆后面坐着,望眼欲穿地等爸爸妈妈来接我回家,看着身边的小朋友一个个被接走,最后爸爸妈妈因为忙工作都没来接我,我被扔到育婴室,在一群哇哇啼哭的小宝宝中间惨烈地嚎啕。
比如,从幼儿园到初中,我都在爸爸单位下属子弟学校就读。那时爸爸官职尚浅,我成绩非常好又瘦弱,常被给校长女儿捧臭脚的同学们各种欺负,可爸爸妈妈总是借口忙,无视我的伤痛和仇恨,没有一次挺身为我伸张正义。
我变得胆怯自卑,又清高桀骜,慢慢开始自我保护式地拒绝信任别人。比如,爸爸妈妈在我面前打架给我造成挥之不去的阴影,他们在我怀孕剧吐不止卧床不起时仍不依不饶地逼我去面试找工作,让我痛不欲生。
比如每次他们打架,哪怕我并不在现场,妈妈也要播报让我知道,添油加醋地把爸爸控诉一番,声称这次绝对离婚。有一次害我急得心脏病发,躺在床上动不了,话也说不出来,直到一位姊妹为我在电话里祷告,我才慢慢恢复正常。每次这样的讲述都是声泪俱下,我要显示自己多么的无辜受害,父母多么的残忍无情。
2014年初,爸爸妈妈第一次来美国看望我们,和我的小家庭一起过春节。我本来满怀期待,也祷告求主让我有智慧和爱心给他们传福音。结果他们来了不到一个星期,一天夜里,妈妈偷窥爸爸的微信,赫然发现里面有他和别的女人的暧昧,大半夜两人就争吵起来,惊醒了我,还有我的丈夫和儿子。
我的愤怒不可抑制。我无法忍受他们拿自己失败的婚姻,搅扰我平静温暖的小家;无法忍受他们一来就给我们制造混乱;无法忍受爸爸的不忠和妈妈的歇斯底里;无法忍受他们不顾一切把我原生家庭的丑态表演给我的丈夫和儿子观看,强拉我幼小的儿子也要承受我所不堪承受的冲击。
更让我发恨的,恰巧那时,我发现自己怀了二宝,他们在明知我第一次孕期多么悲惨,完全不顾惜我的情绪波动会导致更严重的孕吐反应,一意孤行将我卷进了他们的战争。
压抑多年的怒气终于爆发了。人生中第一次,我和爸爸短兵相接,激烈争执。我揭露爸爸的虚伪自义,爸爸控告我的悖逆不孝。我不再是从前唯唯诺诺的女儿,爸爸也不再是从前慈眉善目的父亲,闹得鸡飞狗跳。我们都恶狠狠地要和彼此断绝父女关系,并且叫对方从这个屋子里消失,彼此彻底伤了心。
等我冷静下来,在主面前省察,着实觉得自己说话太过分,于是决定无论爸爸多么刚硬,我还是要向爸爸道歉。可是当我道歉时,我仍摆脱不了那股属灵的骄傲姿态,说出来的就成了“我不管你是否认错,我还是因着我的信仰向你道歉,这样我在上帝面前才能有平安”。
爸爸当然被我居高临下施舍道歉的傲慢态度再次激怒,我们不再理睬对方。第二个星期,爸爸闹着要提前回国,甚至想自己打车从波士顿到纽约机场,妈妈怎么劝也劝不住。
我的丈夫下班回家要面对我与父母三人的冷战,儿子在家被大人们的仇恨啃噬,就连我腹中的胎儿也惴惴不安。情绪的震荡使我在孕四周就提前开始了悲催的怀孕反应,我开始在气愤和痛苦中呕吐。
本来父母就打算来两个星期,过完春节就走,没想到两周这么短的期限还没到,他们就恨不能插翅飞回北京。我因为不想理会他们,也因为孕吐痛苦,难以适应舟车劳顿,实在很不想跟车送他们去纽约机场,又被爸爸斥为不孝,临走都不相送。
最后无奈,我毅然决定一起去纽约送行,还要陪他们在纽约玩一天。我知道我做这一切并不是出于爱,不过就是为了驳斥爸爸对我的控告,维护自己的名誉。可当时,我很自义地在上帝面前嘉许了自己一番。
从JFK机场送完父母,我们准备返程回波士顿,我长吁一口气,仿佛终于甩掉两个大包袱。可是祸不单行,刚出机场,我们就在路口被一辆快速行驶的车撞了,正撞在丈夫的驾驶室,儿子正坐在驾驶座的后方。肇事车慌不迭地冒着黑烟逃之夭夭,我们一家三口却被掀翻在路边。我们的车报废了,我们都愣在那里,相对无言。
幸亏一个开修车铺的黑人大哥路过,得知我们的处境,二话不说回去开了拖车来拉我们的废车,又在得知我是孕妇后贴心地特意开了一扇暖气给我,让我们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终于体会到一丝温暖。后来,这位大哥说他本来不应路过我们,却突然一个转念往反方向走,机缘巧合遇见遭难的我们。我和丈夫都知道,不是机缘巧合,是上帝差他来搭救我们。
那天,我腹中难受,本想上午找地方喝一碗热汤再送父母走,可妈妈执意催我们赶快出发,送完他们再吃饭。这下好了,出了车祸,我从早晨到下午粒米未进,早已饥肠辘辘,又加重了我的孕吐反应。
一家三口在修车铺饿着肚子等待的漫长时间里,我拨通了爸爸的手机,我好想告诉他们我们出了事,可是一听到他们正高兴地吃着热汤面,我到嘴边的话又忍住了,终究只是说“那你们好好吃,一路平安”。
等到天黑,我们才好不容易租到车踏上回家的路。直到这时,我压抑了一天的委屈终于如洪水猛兽般决堤。我把自己身体的不适、车祸的不幸、丈夫和孩子被牵累受苦的无奈通通都怪罪到了父母头上。他们回到北京以后,我告诉了他们车祸的事。我要让抨击我不孝的爸爸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孝顺的女儿,为了他们旅途不必担忧而隐忍不发。而在这样的自义中,我的苦毒和怨恨也急速地发酵。有几个月,我没有再和爸爸联系。
2015年夏天,我的父母又闹离婚,妈妈又打电话来要我调停。我本来已被二宝的日夜哭闹缠磨得心力交瘁,妈妈无休止的唠叨和怪责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不耐烦地主动提出同意他们离婚,只求他们不再来骚扰我的小家庭。可是他们真办了离婚之后,我却并没有得到我所希望的平安。妈妈又不断打电话来让我劝爸爸复婚,爸爸也骂我不如他公义,无权批评他。
我忍无可忍,从微信上把他们俩屏蔽掉,不想再听。精神的焦虑和睡眠的不足使我患上了轻度抑郁症。我在生完二宝后好不容易长回来的体重就在这个夏天又被消磨掉了。我开始头晕恶心,犯了心律不齐的旧疾。
苦毒、埋怨、愤怒、自怜自艾织起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把我严严实实地罩在里面,撕咬着我。我觉得我要窒息了,要死了!主啊,求你救救我!
痛苦中,我想起教会里一直很关照我的Ronnie姐。她也曾在父母离异和父亲的死不认错中饱受伤害。Ronnie姐收到我的邮件,很快就来看我,听我诉说伤痛,也和我分享她如何在学习饶恕父母当中得到了医治。
她当时也是患了轻度抑郁症,可是主的话语释放了她,也让她可以自由地去爱她的父母。她借给我一本书,是Nancy Leigh DeMoss 的 Choosing Forgiveness (《选择饶恕》)。我开始如饥似渴地读这本书。
当作者忠实地把圣经当中有关饶恕和医治的经文都摘录出来,整理并加以系统阐释,上帝的话语一解开,就发出亮光来。它提醒我许多我耳熟能详却一直没能活出来的真理。我如醍醐灌顶,从罪中惊醒,幡然悔悟:我一直把我的悲惨伤痛都归咎于我的父母或其他伤害过我的人,却从未想及我自己的反应给我带来更大的伤害。
在他们的罪伤害到我之后,我没有寻求医治和释放,反而小心地把伤痛雪藏起来,并随着岁月流逝提炼得愈加浓郁,然后每每饮鸩,一遍又一遍地毒害自己。我想要凭自己的血气去处理父母的分歧和敌对,结果只能是三败俱伤。
我想要把怨恨的对象关进我心中的牢笼,一路对着心里的囚徒发泄怨气,没成想别人没被关到,关进去的却是我自己。还有和我一起关进同一个笼里的那只叫“苦毒”的怪兽,它对着我喷毒气,在我心头疯狂地啃噬,直到我昏厥倒地,被撕成碎片。
卢梭说过,“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只是别人给的枷锁不过是锁住我们的身,自己给自己戴的枷锁才是锁住我的心啊。
我开始放下我的自义,来到主的施恩宝座前认罪悔改,呼求主的怜悯。主啊,我以前是瞎眼的,现在终于看见自己里面的许多污秽。我一味指摘伤害我的人眼中有刺,却没看见自己眼中有梁木。
我自己炮制的怨恨把自己击垮了,自己伪装的正义把自己迷惑了。我自以为是,怨天尤人,甚至不知不觉由对人的愤怒转变成对上帝的愤怒,以为是上帝亏待这样一个“良善”的我,才让我受这许多的苦楚。
我的不肯饶恕、我的苦毒,把别人身上的罪转化成了自己的罪,得罪了人也得罪了上帝。经上不是记着说“你们饶恕人的过犯,你们的天父也必饶恕你们的过犯;你们不饶恕人的过犯,你们的天父也必不饶恕你们的过犯”吗 (马太福音6:14-15)?
我竟好像那个被免了重债的仆人去向别人讨债一样,轻忽了上帝对我赦罪的恩典,给魔鬼撒旦留了地步,于是被“交给掌刑的” (马太福音18:34),成了苦毒的折磨对象。求主赦免我,搭救我!
我决定靠着恩主赐给我的勇气,去饶恕我的父母和其他曾经伤害我的人。我把爸爸妈妈从微信的黑名单里释放了,一如把他们从我心里的监牢释放了。我又给爸爸妈妈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爸爸妈妈:一直以来,你们的关系不和、婚姻破裂都深深伤害了我。我很爱爸爸妈妈,可是我的爱是那么有限。每当我觉得受到伤害,我没有防备抵挡,却把伤害接住然后又投掷回去,结果也深深伤害了你们。我总是责备你们的不是,强调自己的无辜,把自己当成公义的审判官,可我深知自己并不公义,全然败坏,里面没有良善。唯有耶和华上帝是我们各人的审判官,我不要再僭越上帝的主权,不要再论断你们。因着主耶稣在十字架上为我流血舍命,我的罪已经被上帝饶恕了。我既深受主恩,就应当活出蒙恩的生命,我不能也不愿再恨你们。也请你们饶恕我对你们造成的伤害。我患抑郁症虽与你们有关,但也是自作自受,感谢主在病痛当中让我学会宝贵的功课。我希望能与你们和好,靠着主的爱来继续爱你们。也求主怜悯,医治你们心中的伤痕。”
我迈出了饶恕的第一步,心头的重担就减轻许多,我逐渐又有了笑容。上帝也在我的教会预备了徐理强长老,他是一位慈祥的属灵长辈,也是闻名北美的精神科医生。他悉心询问了我的病症,为我开了抗抑郁的药物,又和左迅姊妹、席专姊妹一同为我按手祷告。很快我的失眠问题解决了,头晕恶心、心律不齐也消失了。一两个月后,我的抑郁症痊愈了。
爸爸收到我的信后,也颇为动容。以前无论我怎样和他争吵,他一直刚硬地不肯低头,这回竟破天荒地向我道歉;说他们离婚让我受伤害了,他也很难过;说他本无意拆毁这个完整的家;说他会证明给我和妈妈看,他和别的女人不会再有什么;说他真的很宝贝我这个女儿,很爱我。
我感动地流下泪来,因为我的爸爸是那么骄傲,他从未对我说过这么多肺腑之言,从未承认过自己也有过错。我知道,因着我的顺服和改变,上帝在本不信的爸爸心中悄悄动了祂那奇妙的善工。
父母离婚,家庭破碎,难道还能是什么好事?不错,在人的眼中,我真是遭遇了人生之大不幸,委屈难过都是理所应当。然而,在上帝手中,苦难成为化了妆的祝福,使爱神的人得益处,引导我一步步成圣。
因为父母离婚的冲击,我在死荫幽谷里再一次被上帝的大光照亮,在主前省察自己的罪恶过犯,生命被主更新。我跳出了自怨自艾、苦毒愤怒的包围圈,心灵深处经年的伤痛开始慢慢被主医治。
如今当我写下这篇见证,回忆曾经的伤害时,我的心很平静,也不再有控诉的眼泪。我终于能理解爸爸妈妈其实是爱我的,只是他们不明白如何去爱,把爱变成了伤人的利剑。
我也终于能和爸爸妈妈在多年的爱恨纠葛之后坦诚相待,彼此认罪,彼此饶恕,爸爸妈妈看到我的改变,也在我生命中见证到耶稣基督的大能和大爱,他们也对基督信仰产生更多好感,并且愿意支持我去教会。
还记得我在大学时代信主准备受洗时,爸爸曾急迫地打电话到寝室,威胁我如果敢信这个教还受洗,就和我断绝父女关系。我们的确斩断了人所维系的父女关系,如今,我们在耶稣基督这块万古磐石上重建父女、母女间爱的关系,这样的关系才是最稳固的。
因为离婚,爸爸决定离开他奋斗了几十年的地方。那个地方充满了歪风邪气、腐败淫乱。爸爸的黯然离去在世人眼中也许是灰暗的、失败的,可是我相信这是上帝对爸爸的爱,要用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帮他做这样艰难的辞职决定,引领他逃离那所罪恶之城,远离诱惑和恶事。
Ronnie姐也感恩地说,因为她曾经历过我所受的苦,她可以理解我的软弱挣扎,成为一个合神心意的聆听者、安慰者、扶持者,我如今所受的苦也断乎不是徒然受的。上帝使用她来成为我在患难中的祝福,将来也愿意使用我成为别人患难中的祝福,让更多在破碎家庭中受伤的人都能得着鼓励,得着医治。
哦主,我愿被你使用,“在仇恨的地方播种爱;在伤害的地方播种宽恕;在黑暗的地方播种光;在悲伤的地方播种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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