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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功背后,我暴躁易怒,不断以刻薄贬损的话伤害妻儿,孩子不再直视我,因为害怕我拒绝的眼神。当你和神的爱有了距离,你的自律和神学将带你走向律法主义。我心里满了嫉妒争竞,见不得别人成功。我流泪向家人认罪。婚后23年妻子说:现在我第一次感觉你爱我!
1980年2月的一天,我驾驶渔船出海。一个人在大海上向神呼求了三天。我说:“上帝啊,我伤害了身旁每个人,我的愤怒完全失控了,我不断以狂傲的言辞和贬损的表情伤害我的妻子和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里面有某种东西要把我逼疯,求你救救我。”
当时我的生命处于最低潮,身陷酗酒、毒瘾和色情的捆绑中。顷刻间,神赐给我一颗新的心。罪的重担解除了,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喜乐。
但衡量我们是否真正经历神的爱的最佳方式,就是看我们和别人的日常互动。如果我们真的爱神,我们就必须禁得起和别人一起生活所面临的日常考验,因为“没有爱心的,就不认识神,因为神就是爱”。
长兄症候群
信了耶稣后,我在教会变得很活跃,也迅速明白我身上追求表现的倾向在宗教环境中十分管用。我只是将我不属神的信念、对失败的恐惧,以及侵略性的竞争心态,转移到教会的工作上。我认为赢得神的认可的最佳方式,就是为祂做事,并博得周围基督徒的好感。
我决定成为一名传道人。我离开海上生活,进入一家圣经学院就读。我开始学习各种知识,努力达成我自己设立的严格标准,绝不容许自己的行为有任何瑕疵和不诚实之处。藉着虔诚的宗教行为来建立自我形像,并以此表达我对神的爱,这似乎是很自然的事。我周围的许多基督徒都有相同的想法。然而,这却让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当我1984年从圣经学院毕业后就开始牧养一间小教会,我从童年开始的那份渴求爱和接纳的心理机制正式启动,我将服事转变成一种侵略性的狂热。在事奉的第二年,我的教会是我所在教区成长最迅速的。在年度牧师会议上,我上台领取表扬奖章。
不知不觉中,一种被需要的渴望驱使着我,我想要让每一个人觉得我很了不起。但是,在成功的外表之下,我是一个家庭极不美满、极不快乐的人。我对服事的委身远远大于我对妻儿的委身。在家时,我暴躁易怒,家人根本无法和我相处。我所做的一切都被一种消极的愤怒所污染。
我的面容冷峻而严肃,我的讲道充满律法主义和苛刻的言辞。我专注于圣经的真理,但我的心完全没有爱。我知道关于神的爱的神学,但我在关系中没有经历这种爱。我可以引用有关神无条件接纳我们的经文,但是对我而言这只是一种概念。
一旦服事的动机不是出自对神的爱,而是一种被认可或被看见的需要,人就开始渐渐离开神的恩典,不久就发现自己陷入了浪子回家的故事里那个长兄的处境——在田里苦干,心里却一直以为住在神那充满爱的家里。当你和神的爱有了距离,你会渐渐被律法和律法主义所吸引,而这将导致缺乏安全感,因为真正能带来自我价值感的,只有天父无条件的接纳。
我开始拿自己和其他传道人作比较,心里产生了一种嫉妒的竞争,这使我几乎无法以健康的方式和其他传道人建立关系。我无法忍受他们可能会成功的想法。最糟的结果,是这种长兄的态度可能让弟弟或叛逆的儿子无法回到父亲的家。
如果你所遵行的基督徒纪律或你所持的神学没有扎根于天父的爱,那么这些纪律或神学将渐渐让你走向爱律法之路。这种律法主义可能产生严重的后果:长兄的罪可能毁掉你的家庭、让你失去服事工作,并浇熄生命之火。
家人已经受够了我的“服事”
1986年,我终于承认我需要医治,我接受服事去发掘愤怒、强迫性思维和无法建立亲密关系的根源。这对我有很大影响,从1988年开始我和妻子翠夏用七年时间在许多教会教导情绪医治。
我以为我得到释放了!毕竟我们成功服事了许多牧者和领袖。但不久我就明白,我常常重新落入争竞的习惯模式中,我继续向妻子摆出苛求的脸色,以刻薄和高傲的语气对她说话。而且,我察觉不到自己的错。
表面看来,我是一个正直而敬虔的基督徒。我一天花两、三个小时读经祷告,从来没有道德上的过失。然而私底下,我无法在家里表达爱。我没有喜乐和内在的平安,而且受到属灵野心的驱使,因为我将自己的价值建立在地位、权力和表现上。我的忠实、职责和服事不是一种爱神的回应,而是出自对于个人利益和奖赏的渴望。
妻子每天都很痛苦,她必须得伪装,压抑心里经常出现的罪恶感和愤怒,因为她对于亲密关系和情感连结的需要没有获得满足。一些善意的教友还会告诉她:“你嫁给了一个这么敬虔的人,所以你应该感激,而不是对他产生负面的看法。”
孩子也好不到哪去。当律法主义悄悄进入我的生命,他们的父亲就变得愈加顽固和没有喜乐。在我眼中,这三个孩子永远都无法把事情做好。他们的学业成绩不够好,运动表现不够好,也从未把家事做到令我满意的地步。我会告诉他们我爱他们,然而却经常指出他们的每个错误和缺点。我要求他们完全顺服我,当他们没有达到我的标准时,我就无法表达爱和恩慈。我读了所有关于父母之道的好书,尝试做到每一位专家的标准,但似乎总有某种东西阻挠我表达心里的爱。
我17岁的儿子和14岁的女儿选择封闭他们的心,不再接受我对他们的关心、纠正或建议。他们不再直视我,因为害怕我那拒绝的眼神。他们也很少和我说话,因为害怕惹我生气。我的骄傲让他们想要反叛我,于是他们开始和不好的人厮混,向那些人寻求心中渴望被接纳的感觉。最糟的是,对在我身上所看到的那位愤怒和律法主义的神,他们不想有任何瓜葛。
我的家人对于我所谓的“服事”已经受够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明白,我是在崇拜一座代表自私自利、宗教骄傲的金牛犊。
神给了我从父亲那里从未有的拥抱
我以为妻子才是问题的所在。所以1995年11月,我带她去参加情绪医治的特会,如果她能回归正轨,就可以领会我所作出的牺牲。
当时许多牧者的妻子来到台前。我也陪在妻子身边。这时台上有人开始祷告,说出的话让我大吃一惊:“父神,现在求你紧紧地拥抱这个房间里所有从未被父亲拥抱过的男人,将他们的父亲不知道如何给他们的爱赐给他们。”我不明白怎么了,只是感到一股温暖流动的爱浇灌到我里面。我躺在地板上,像婴儿一样哭起来。对我而言,这很不正常。我总是控制着自己的情感,在妻儿或其他传道人面前尤其如此。但现在我的面具消失了,我完全被击垮了。
我感觉神将我带回到十岁的时候。我看到自己夜里躲进衣橱,害怕听到父母的房间传来的吼叫。我记得那种恐惧、寂寞和被遗弃的感觉。我感到自己如何深切地渴望父亲的拥抱,那是我从未得到过的。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每当我直视妻子的眼睛,或看到因为我缺乏温柔而带给孩子的痛苦,懊悔的眼泪就流下来。当我明白我一直专注于满足自己的需要,而不是满足家人的需要时,医治就启动了。
尽管我和孩子的关系有了一些突破,但我里面却有个部分不愿和妻子培养更亲密的关系。我不想让她真正进入我心里,我不想冒险再次受伤,像小时候一样。然而每次圣灵总是揭露过去的伤害,让我们看见心里因为害怕信任别人而筑起的保护墙。我们朝着悔改前进,而神的爱会除去隐藏的障碍,让我们深深相爱。
霸道的父亲又回来了
可四个星期之后,刚硬的心又慢慢回到我身上。当我看到自己又变回那个霸道的父亲时,孩子的希望再度破碎,我感到非常惭愧和失望!
1996年1月,当《约翰一书》一章的真理在我心里爆开时,这对我的家庭是一个关键的时刻。“神就是光……我们若说是与神相交,却仍在黑暗里行,就是说谎话,不行真理了。我们若在光明中行,如同神在光明中,就彼此相交,他儿子耶稣的血也洗净我们一切的罪。”
只要我愿意行在光里,我就开始得到释放了。当我愿意将罪带入光里,持久的相交和亲密关系才可能存在。我开始写下我的每一个缺乏爱的罪,并决定向我的祷告伙伴认这些罪。但我却感觉,神要我向妻子认罪。
“天呢!她会怎么看我?如果她知道我都在想什么,她再也不会尊重我了!”但神回答:“不,她会感受到你的羞愧。惟有诚实面对自己和别人,困扰你家庭关系的黑暗势力才可能被挪除。大胆进入光里,然后看看我的光将行什么大事!”
于是那天早上,孩子上学后,在我们二十年的婚姻生活中,我第一次向妻子坦承我思想里最深、最黑暗的秘密,我基督徒生活里的骄傲、嫉妒、争竞和自私。她忍不住哭了,然后开始向我坦承她心里的黑暗。那一晚,我们对三个孩子重复这个过程。我要每个孩子饶恕我,因为我的自私自利和自以为义扭曲了天父对他们的爱。接下来四个月里,我常常哭泣。我会看着我的孩子,然后又开始哭泣,跪在他们的脚旁求他们原谅我过去的严苛。
当神的爱流入我家,愈来愈多人邀请我去讲道。不久,我就需要每月外出服事三或四个研讨会或退修会,每次回到家都精疲力竭。翠夏因为我再次为了服事而冷落她和孩子感到忿忿不平,但是我正在饱尝服事上被肯定所带来的兴奋。
我在一个周四结束服事后回到家,且预定周五再度离家开始另一项服事。几个月来在她心里酝酿的失望爆发成了愤怒。我则陷入自我辩护之中。有六周时间,我们坚持自己是否正确比关系更重要。最后,当9岁的儿子约书亚跑来问:“你们要离婚吗?”看到他脸上的恐惧让我们明白自己的罪,并承认错误,迅速回到光里。
当天父的爱恢复了家庭中的亲密关系,这爱也改变了我的服事哲学。我不再想要靠自己努力赢得神的恩惠,服事中的比较、争竞和属灵的野心消失了。当然我还没有完全做到!当我的优先次序混淆时,我仍然可能被拉回争竞的心态中。但我不会停留太久,我会迅速回到天父之爱中安息,然后向被我伤害的人忏悔。
骄傲和谦卑每天都在我里面交战
若要住在父神的爱里,我们就必须专注于生活中三个主要的领域:行在圣灵里、在神和人面前谦卑、透明的见证。
我对“行在圣灵中”的定义是:时刻行在谦卑和悔改中,并处理你现在的问题,不要等待戏剧性的经验。要活在神的爱里,不可能只建立在激烈的情绪和戏剧性的经验上。躺在地板上哭泣的经历当然可能出自神,但过于注重戏剧性的经验可能是每日住在父神爱里的最大拦阻之一。你要随时处理生命中的问题,不要等到危机发生才寻求神的面,不要等到下一次教会崇拜才悔改。最幸运的是那些不必藉着特殊经历,就能靠着信心活在父神爱中的人。
当我们落入罪里,大多数人宁愿带着“体面的基督徒罪恶感”活着。回到圣灵里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去找被你伤害的人认罪,求他也求神饶恕你。罪被洗净,你就重新回到父神的爱里。遮盖罪的,是耶稣的宝血,不是我们的藉口。真正险要的关键,在于我们是走上骄傲和为自己的罪辩护的路,还是选择谦卑、认罪和悔改的路。我们不能以别人的作为和过去发生的事,为自己不爱人的罪找藉口。
第二个层面是,在人和神面前活出谦卑的生命。谦卑使你能够住在父神之爱持续的同在中。与神同行的最大拦阻是缺乏谦卑。经常拦阻我更深经历父神慈爱拥抱的,就是我里面的骄傲。骄傲和谦卑每天都在我里面交战,为要得着我生命的主宰权。我不知道你的情况,但对我来说,骄傲经常赢得争战。
耶稣说,“你们里头为大的,倒要像年幼的,为首领的,倒要像服事人的。是谁为大?是坐席的呢?是服事人的呢?不是坐席的大吗?然而,我在你们中间如同服事人的。”(《路加福音》二十二26-27)低处就是神爱的河流最能流入的地方,我愈加在别人面前谦卑,别人就在我身上看到愈多父神的爱。如果神的能力和恩典没有每日填满我的空虚,我就无法做什么——这就是谦卑。每一个谦卑的动作都是进一步经历神的爱、祝福和大能的来源。
将满足自我的欲望带到世界的,就是骄傲。骄傲或缺乏谦卑就是一切和父神之爱背道而驰的根源,惟有谦卑可以驱逐我里面的骄傲。你无法赶走黑暗;你打开灯,光自然会驱走黑暗。我只需做神要我做的事——利用每个机会在家人和别人面前展现谦卑的爱。惟有在家人和别人面前谦卑,才能充分证明我在神面前谦卑。这是进一步经历天父拥抱的要诀。因此,我尝试让扎根于谦卑的父神之爱成为生命的首要目标。我明白一件事:在我有生之年,我每一天都会在这件事上受到考验。
第三个层面是透明的见证。只有向神认罪和悔改是不够的。持续住在父神的爱里,意味着我不只领受祂家里的祝福和好处,也随时准备去见证神如何亲自调教我和我的挣扎。当我诚实、透明地向人分享神如何对付我的罪时,我对罪带来的羞耻会愈来愈敏感。向别人坦承过去的罪变成一种催化剂,能够制止我再度犯下那罪,免得那些罪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挨近我。
我每天问神该说什么
因为父母离婚,我对健康婚姻没有什么概念。在寡爱的家庭长大,长久以来,我一直使用一个藉口:我无法将我不曾得到的给予别人。(作者的见证,详见《我听到父母对我说:“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可查询记录)然而现在,父神让我明白:“儿啊!你常和我同在,我一切所有的都是你的。”(《路加福音》十五31)所以这个藉口再也站不住脚了。
我心里呼求神教导我成为丈夫和父亲的意义。我很难了解女人的想法,也不太记得身为孩子的感受,我必须倚赖圣灵的指教,才能体贴妻儿的需要。所以我会一天数次问神:“天父,让我明白我何时做了贬低家人的事,让我明白如何以他们明白的方式重视他们,让我明白如何在他们面前谦卑表达你的爱。”然后,我就会尝试去做,不管我必须牺牲多少骄傲。
在我这样祷告不久,十八岁的儿子迈卡来到书房和我谈话,当时我很忙。我挥手叫他进来。他等不及让我看他用自己的钱新买的高尔夫鞋。他笑容满面地绕过书桌,“爸爸,看看我的新鞋是不是很棒?”然后他告诉我,他的球技进步了多少。但是当他看到我仍然背对着他,看着电脑嘟囔出几句:“嗯嗯,那很好。”他的声音开始变小,然后离开了房间。
我刚刚对儿子做了什么?圣灵提醒我,冲出书房去找他。“迈卡,我必须道歉。”“你做了什么,爸爸?”“你跟我谈一件重要的事,但我的反应是,工作比听你说话更重要。我得罪了你,求你原谅我。”“爸爸,我原谅你。你一直都是这样。”当我明白儿子已经习惯了我的冷淡,我感到非常心痛。
那之后,当孩子走入房间,我会放下工作,学习聆听他们的话,用心对待他们。现在,我每天问神该说什么才能建立孩子的自尊。承受了这么多年情感上的忽视和羞辱后,孩子重新开始信任我。同样,每天我求圣灵帮助我明白如何让妻子相信我爱她。由于我经历过极大的痛苦,如果没有深入感觉父神的爱,我就无法明白并满足妻子的情感需要。
我不是诗人的料子,神却感动我在1998年的一天为妻子写下一首诗。翠夏读完诗就开始大声抽泣:“这些年来,我从来无法真正相信你爱我,现在我第一次明白这是真的,我感觉到你爱我!”当时,我们已经结婚23年。
2002年翠夏写道:“在过去七年,我看着杰克在天父的爱里变得更加温柔体贴,而这一点让我得到了新的生命。我看到他做事的动机变成爱,而不是自私的需要和抱负。……过去,当杰克外出服事时,家里总有一种沉重的气氛。现在情况不同了,即使他不在家,透过他的祷告,他爱的同在仍然留在家里。天父使用我的丈夫向我浇灌祂的爱。甚至我们的孩子也因为受到杰克的影响,变得更像天父。
最近,我经常为了没有完全相信杰克而懊悔。虽然杰克已经改变许多,有时我仍然把他当成以前的杰克。我正在学习如何安息在他的爱里,而当我在他身上看到天父的爱,我对他的爱持续在成长。现在,我们的家庭生活是世界上最令人兴奋的生活,因为我们尝试每一天、每一刻都将天父满溢的爱带给彼此。”
在服事世界以前,先要重建家庭。当我们的亲密关系被更新,我的事奉反而被扩展。神使用我和妻子带领一个七十多人的团队,将天父的爱带给世界各地那些迷失受伤的心灵。
(本文摘编自《经历天父的拥抱》Jack Frost杰克·福斯特,以琳书房2012年9月出版,标题为《境界》编辑所加,内容有删改)
来自:《境界》,微信号newjing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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