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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蔡老师60岁。她离开新加坡的家人朋友,来到长沙已经16年。除了青丝变成白发,岁月在蔡老师身上的痕迹并不凸显。和她交谈,你会发现,眼前的这位老姐妹,谈吐风趣幽默,笑容灿烂阳光,活脱脱一个单纯快乐的“老小孩”。
蔡老师年轻的时候在新加坡信主,她先参加一个年轻人团契,之后朋友的姐姐给她分享主耶稣救恩的福音,她就决志信了主并跟随耶稣做门徒。
1999年12月蔡老师第一次来到长沙,在一个基督徒创办的残障儿童中心,参加为期2周的短期服侍;第二年6月,再次来到长沙成为机构全职义工;直到2016年8月,退休回新加坡。16年来,蔡老师没有领过一分钱工资,倾注全部心血陪伴孩子们成长。每一步,她都抱着奉献给神的精神,她以基督的爱,谦卑的来爱孩子。然而蔡老师自己形容,并不是她付出了多少,而是她得到了更多,这是一段人生中弥足珍贵的信心成长经历,每天学习依靠神,在工作、生活和精神上领受信实的及时供应,她越发感受到神对她的爱,无条件的爱,又越发体会到我们的神是多么真实、信实。神实实在在的用她的生命深深影响着周围的人!
忆起最初来到中国的情景,蔡老师的眼神变得凝重而悠远。在长沙孤儿院的合作项目——“绿洲”和“希望”中心,她见到了100多名孤残儿童。“孩子们不一定能说话表达自己,但清澈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渴求,那种强烈的渴望,让我的心受到震撼。每个孩子都是神所创造的宝贵生命,之前我已经在中国做服侍当老师,我常常问神下一步是怎样走,我有很清楚的感觉是“服务孤儿”,神给我感动,认真祷告之后,我决定加入孤残儿童服务,和团队一起来帮助他们有学习、接受教育的机会。”
此前,蔡老师在新加坡从事9岁以下正常儿童的教学工作,专修过蒙台梭利(Montessori)教学法的她,一直重视培养儿童(涵盖智障、体障儿童)自觉主动的学习探索精神,也做过服务盲童的义工。
带着憧憬与决心,2000年6月,蔡老师再次来到长沙,以全职义工身份陪伴孩子们成长。彼时,有来自瑞士、澳大利亚、英国、美国、荷兰等国的7名弟兄姐妹,也是长期义工,以及本地的护理、医疗人员,共同养育着100多名不同智障、体障的孤儿。感谢神的信实,当时长沙的康复、特殊教育的老师很稀缺,靠着神的大能,我们看到祂的供应,祂的恩典总是够我们用。
然而,蔡老师没想到,这一留,便是十六年,五千八百个日日夜夜。
刚来就被任命为教育部主任的蔡老师,面对近百名孩子的教育现状,挑战非同一般。为了给孩子们争取正常就读的机会,曾多次和教育局、学校沟通协调;针对大部分不能外出就读的孩子,竭力培训和引导老师们因材施教,挖掘潜能;学习适应当地文化,和各个部门沟通,将特殊教育融合到护理、康复、日常生活等各个养育环节中——全面促进孩子们的身心灵发展。
根据孩子们失明、失聪、脑瘫、智障、自闭症、唐氏综合症等不同情况,蔡老师和团队一起为孩子们制定个性化教学方案。给视障孩子上课,老师们会用录音带播放不同声音:潮汐声、风声、雨声、水流声……让孩子们闻各种不同的气味;通过脚步声、说话声引导他们识别不同的人。“现在,放放、温温的听力变得很敏锐,可以通过声响辨别谁在和他们说话。”
脑瘫孩子的电脑教学,一直是蔡老师教学的重点。孩子们学习电脑的过程漫长而艰辛,每一个字母、拼音的学习,可能需要一个月、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而为孩子们寻找、制作合适的学习教具,同样不容易。有个小女孩,因为身体状况恶化导致手完全不能动,无法操作电脑,急得直哭。蔡老师尝试寻找不同类型的鼠标。最后,在澳大利亚作业康复师的改造下,为她定制了可以用下巴控制的鼠标,让她得以继续学习电脑。
在蔡老师和团队的共同努力下,实推着轮椅完成大学学业,现已将户口迁入深圳;华华可以用电脑敲写兄弟姐妹们的成长报告,并且找到一份客服工作;湘湘、刊刊能够用电脑设计漂亮的作品;午、仕、咏、秀、煌等,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发挥潜能……
蔡老师和她的团队为有些孩子能够进入社会学校就读而竭尽全力。有个孩子,因先天性疾病及从小被遗弃造成的心灵创伤,出现严重行为问题,在读到三年级时被学校劝退。当领着孩子走出学校时,蔡老师内心不想就此放弃,她冥思苦想,突然想到——“孩子们在家里上课,再到学校参加考试,应该可行吧?”看到折回来的蔡老师,学校的陈老师有些无奈,但也被蔡老师的坚持打动,最终同意她的方案。另外两名孩子也被争取到同样的学习机会。
看到孩子们能够用电脑设计,写文章,通过邮件与外界进行沟通交流,蔡老师和每一位家人都满心喜悦,所有的艰辛都抛到脑后。在这16年里,“我也会问自己,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做事?为什么要我经历这些事情呢?嗯,我真真切切看见了神的作为,我们所能做到的真的很小,只是神是信实的神,神是真实的神,让我们都有丰盛的生命,我非常非常的感谢我的主给我这些美好的经历。”
走进孩子们的心灵世界
心理、行为引导,于孩子们而言尤为重要。“要打开孩子们的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长时间接触。“天天都会为孩子祷告我们的天父、祂不是比我们更加怜爱这些孩子嘛,祂只是给我们一些挑战,学习怎样去爱,和与祂同工。我们做好我们的部分,等候祂做祂的部分,日子下来,我更多的了解神对这些孩子的心意,更加感觉到神的爱、美好计划和大能,都是很美好的。”对于一些特殊行为问题的孩子,蔡老师亲自带回家照看:有的孩子患有多动症,注意力难集中;有的孩子身体状况不好,晚上需要定时吸氧;还有自闭症孩子,需要慢慢等候机会打开他们的心扉……都是很好的经历神。
日常教学中的蔡老师,是一位“严师”,让孩子们心存敬畏,同时也是他们深深依恋的蔡妈妈。“有些人觉得,对这些特殊孩子不能有要求。在我看来,告诉他们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培养他们良好的行为习惯,非常必要。”长大的青年人,在自我接纳、积极心态和行为礼仪上都有了很大进步。孩子们在公交车上看到长者上来,会立刻让出座位。
“虽然受制于身体障碍,但孩子们的努力和坚强,一直让我印象深刻。每逢节假日、生日,他们会送我好玩的礼物,他们总能带给我惊喜和感动。”面前的蔡老师,忆起孩子们的每个细节,内心满是喜悦。
当我们进入残障孤儿的心灵深处时,共同面对他们感知的身体、生命困惑时,真的需要仰望神的智慧,医治他们心灵的创伤。在这个社会,每天有残障婴儿出生,仍然有许多的残障婴孩被遗弃,残障的肢体渴望关爱,破碎的家庭和灵魂,需要更多的扶持,真的很需要众人一同祷告天父,拯救这地的残障孩子和他们的原生家庭。
对于机构的同事们而言,蔡老师于他们的情谊,早已超越了同事的范畴——是姐姐、是妈妈、是挚友、是老师,是永远信赖与深爱的家人。
在长期义工MeiKoh眼中,蔡老师“沉稳、理智而充满智慧”。“她绝对可以信任,爱人如己,和蔼,很会聆听和体谅别人。是神信实的仆人/是信实的姐妹。”
和蔡老师一起共事了16年的吴姐姐,有着许多与她和孩子们一起的珍贵回忆。“她尽可能的帮助孩子去经历更多,让他们感受神赐下的生命是丰富多彩的、感知世界的美好。她活出在基督里的爱,不仅改变了孩子们的生命,也深深影响着一起经历的我们。她是我一生敬佩的老师。”
“蔡老师关爱孩子的同时,也关心我们,时常惦记,每次出国回来都会给大家带各种实用、贴心的小礼物。”毕业于湘潭大学的刘老师,于2012年来到长沙“晨光之家”。从一开始的迷茫、动摇,到全身心投入,并主管特殊教育部的工作,是蔡老师对孩子们身体力行的付出深深影响了她。“遇到困难、失败时找她,她给的接纳让我觉得安全和放心,也会给予安慰和引导……很想和她一样,过有意义和有见证的一生。”
蔡老师陪伴孩子们成长,也见证神带领关爱残障儿童的工作不断发展。不同的主内关爱机构陆续成立,机构的服务对象也从孤儿群体扩展到社区残疾儿童群体、支援家庭等项目。残障孤儿可以入住到不同社区学习、生活,有更多机会与社会互动、融合。残障孤儿得到护理、医疗、康复、教育、职业训练及社会融合等全方位养育,同时为社区有残儿的家庭提供专业服务,竭力降低遗弃率;培训兄弟单位的工作人员……将爱、希望、机会扩张和传递。
蔡老师也见证长沙日新月异的变化——“刚来长沙时,这里高楼还很少,马路很窄。现在的长沙,城市建设得非常好,地铁已经开通了,生活很方便!”
带着坐轮椅的青年人,走出课堂,出远门看世界,探访自己的朋友和家人,领略不同的风景,充实孩子的见识,打开孩子的视野。“我的愿望是,帮助一些孩子实现他们的心愿——去远方,认识世界。”出门旅行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带给孩子们许多乐趣。但是陪伴一位或多位肢残孩子远行,在各方面是需要更多的爱和支援。这是一项复杂的大工程,也是体现社会的包容与城市文明的指标。
“在中国的十几年,感谢我的家人、朋友给予的关爱、切实的资金和宝贵的祷告支持!因为他们,我才有了坚守的力量和信心。”蔡老师出生在一个有着7个兄弟姐妹的大家庭,她排行老三。“刚来中国时,他们以为我只是待2年;2年后,他们问我,该回来了吧?第5年、第8年,他们还在问,该回国了吧?直到他们觉得我已经把生命留在了中国,才再也不问归期。”
“2015年底,当我把回国的决定告诉家人们时,他们的反应是:啊?你要回来了?”回国的决定对蔡老师而言,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然而,她知道,对ICC家人们,尤其是孩子们而言,这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细心、周到的蔡老师,半年前便向孩子们、朋友们分享回国的消息。
我们问孩子,蔡老师离开后,你们会想她吗?不想——一个孩子很快答道。当我们还在奇怪孩子们的回答时,后面又接上两个字:才怪!我们都开始欢笑起来。蔡老师的幽默风趣也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孩子们。
“回国后,我会多花点时间陪伴家人,参加感兴趣的培训,也将一直不停的学习好玩的事情!”
像蔡老师这样的国外义工,因着神的呼召,离开家人和熟悉的环境,义务帮助中国的孤、残孩子,为孩子们生命的改变而不断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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